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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夜里”“好好照顾”这六个字念得格外重。

  苏秋寒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厌恶，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在刚才将这种人与她供奉的神相提并论。

  “您过奖了。”即使厌恶，她还是客客气气地回了。

  本以为这一次就餐要在这人的调戏中度过了，苏秋寒已然开始后悔自己这一次坚持礼仪，非要出来一起进食了，谁料傅致修竟然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这让她不解之余，又暗暗松了口气。

  而这期间万俟肃的伏低做小又让她对傅致修的厌恶又多了一层。

  傅致修默默听着系统在一开始提示了苏秋寒对他的2分评论后，开始使劲刷负分评论，心疼得差点哭出来。

  不过就是调戏了一句，希望苏秋寒老老实实和万俟肃刷cp，不要对他有好感而已，苏秋寒怎么这么小心眼，一直给他刷负！他明明都不说话了！摔（╯‵□′）╯︵┻━┻！！！

  他心里越是气，面上就越是平静，待到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拿过万俟肃自觉递上来的潮湿帕子清洁后，就踩着极稳的步伐离开了。

  不得不说，万俟肃被他这么多年调教下来，真是越和他的心意了，一举一动都和他的想法契合得刚好，让他都有些舍不得放弃这小奴隶了。

  一向咋咋呼呼的老头一顿饭下来，平静得诡异，完全没有当初傅致修说要和万俟肃分手时的激动了，眼中奇异的光彩屡屡划过，可惜傅致修看不懂。

  傅致修一离开，老头也跟着一闪，消失了身影。

  苏秋寒忍了许久，这才问出口，“他就是你师兄？可我看他并没有嫡传大弟子的气度。”你为何要对着他如此卑躬屈膝，前后伺候呢？

  万俟肃盯着傅致修碗里未吃完的菜，心中万般滋味杂陈其中——那些被剩下来的菜，都是他夹的。

  傅致修最喜折辱他，又素来爱偷懒，恨不得什么事情都由其他人做了，他自己只要躺着享受就好，而这种想法，是与派里宣扬的“实干”风格相悖的，是以傅致修从不曾在他人面前表现出来，他的这些小秘密，小缺点，除了傅致修本人以外，就只有万俟肃知道。

  万俟肃为傅致修布菜布了近十年，这是十年来的第一次，他拒绝了他夹去的菜，拒绝了他的伺候。

  也许他的侥幸心理是错的，傅致修上一次说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是认真的。

  可是为什么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的，理应高兴。

  万俟肃默然了许久，终于动了，他端起傅致修用过的碗筷，开始缓缓地将那些剩下的菜塞进嘴里，熟料，还未成功，就被人拦了下来，他眼神一闪，偏头顺着那只手往上看，是满脸诧异的苏秋寒。

  他心里隐隐掠过一丝失望。

  “你……你为何要用他人用过的器皿？”苏秋寒问道。

  因为他一向就是这么吃的。万俟肃心里回答。

  傅致修这十年来想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来折辱他，这吃他吃剩下的东西就是一项，他拒绝过，抗争过，最后还是只能妥协。即使是被虐待的这一方，万俟肃也不得不承认，傅致修调教人的手段极好，到了后来，即使万俟肃偶尔抗争，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做做样子，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没有被驯服而已。

  看看他如今，伺候傅致修饮食，食用傅致修剩下的食物，已然成了他刻入骨髓的习惯了。

  不过他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碗，“是我魔怔了。苏姑娘，你身体还未好全，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不如……”

  “无聊的话，也可以去附近逛逛，只注意一点，别走得太远。”万俟肃打断了她的话。

  苏秋寒也看出来了万俟肃神思不属，也只好放弃询问的想法，微笑道：“好，多谢。”

  万俟肃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又想到了时刻笑着的傅致修，不过他立刻否决了自己，傅致修即使是笑得再温暖，眼神深处也带着桀骜和不屑，更何况，他笑得要比苏秋寒好看。

  ——

  “前辈，你跟着我做什么？”傅致修停下脚步，站在空无一人的丛林中，无奈地问道。

  老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你倒是警觉。其实我觉得万俟肃那小子对刚来那女人没什么心思，你看他吃饭的时候眼里心里都是你，你说你吃什么醋啊！”

  傅致修闻言，哑然失笑。

  他说老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合着老头是觉得他的理由太扯了，自己脑补了一个“因为万俟肃接近了别的女人，所以傅致修生气了在吃醋”的原因出来。

  “前辈，我没有在吃醋。”

  老头歪了歪头，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傅致修的话，或者听到了也不相信，“如果你生气的话，你就把那小子捆起来打一顿出出气就好了，不要随便放弃他。”

  傅致修知道老头大概是又想到他自己身上去了，联想到老头身上隐约露出来的纹身和伤疤，他大概也能猜到生了什么事。

  老头也不在意傅致修有没有回话，陡然拽过傅致修，“我帮你。”

  傅致修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一轻，人已经处于半空中了，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才被放了下来。他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只脚下有一小块凸出来的岩石，岩石上几只受惊的幼鹰挤作一团，叽叽喳喳，外厉内荏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