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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17。」穆山顯聲音很沉。

聽到宿主的語氣，系統沒辦法再裝死，只能硬著頭皮冒了出來：「宿主，這其實是有緣由的，您聽我解釋……」

這倒不是o17在故意找藉口，在他們進入這個世界時，它曾經向宿主保證過，他不會遭受精神域侵蝕、游離的痛苦，自然無需匹配嚮導。

在這個世界裡，他的堂弟穆遠川才是主角，攻略者是作為他獨特的「金手指」出現的，攻略者自己就是最強兵器，自然不需要「和嚮導配對」這種限制條件來發揮自己的實力。

而o17的那句承諾也在此刻落在了實處。

換句話說，今天不是謝景也會是其他人，從世界加載劇情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註定了不會有任何嚮導能和他真正意義上的配對成功。

「所以，這個結果——」

「但再低也不會違背世界設定的規律。」穆山顯眼眸深沉，打斷了它的話，「匹配度檢測說到底就是在測試哨兵和嚮導的激素融合度，數值越高就代表著排斥性越低，但不管是排斥還是相溶，都無法做到完全的1oo%，就像螺絲與螺母，哪怕再契合也無法做到嚴絲合縫。」

越嚴絲合縫，就代表著越難旋擰，趨向於一種絕對的靜態。但哨兵嚮導的結合，本質上就是激素的流動和融合，目的就是達到相對的平衡。

合適比追求完美更重要。

在這種情況下，匹配度檢測只能無限趨近於99%，無法達到滿值。

同理，o%這個數值顯然也不符合客觀規律，如果按照o17的說法，o%的匹配度意味著他和謝景本應該像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有交集，就算有，也只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但事實並非如此。

也就是說，o%本身就帶著荒誕的不合理性。

o17失語了片刻，只能幹巴巴地說：「大概是bug？我在後台計算了幾遍，還是同樣的結果。」

穆山顯沒有回答。

如果說，謝景這個npc本身就是不應該留在這個世界的，o%的概率就可以理解了。因為不存在，所以不會有結果。

他明白了，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裡謝景只在支線任務里出現，因為他不存在，主線不會、也無法為他證明。而支線任務的自由度往往更大、更寬鬆，可以涉及到其他npc，所以謝景只能待在這裡，也必須留在支線里，一旦他露面，或許就會被主神當作bug徹底清除掉。

但由於謝景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等到穆山顯通關之後，這個副本會和其他世界一樣正常關閉，而謝景會被永遠困在這裡。

想要改變答案，只有讓謝景重被觀測到。

……也就是說，讓他重成為主角。

「宿主，宿主？」

穆山顯回過神來，才意識到o17在叫他。

「宿主，我可以幫您向主神申訴排查bug。」它納悶地說，「這個世界確實有點奇怪，不止是這一處——」

穆山顯打斷道：「暫時不必。」

o17頓時卡了殼，不明白為什麼宿主上一刻還在糾結這個問題，這會兒又不願意排除bug了。不過宿主一向性情古怪，有自己的主意，它便沒有再問。

「你剛才說，不止這一處？」穆山顯點了點桌面，緩緩問，「也就是說，還有其他的bug？」

「是的。」

說著，o17把謝景的人物面板打開，左側是人物信息，右邊是一些相關的數值。

它解釋道：「謝許兩家交好，謝景以前和許少粱的父母，也就是許巍和陳鳳玲，關係很親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對陳鳳玲的好感一下子跌了5點，對許少粱的好感跌了1o點。」

系統空間裡有許多工具，用來輔助宿主完成任務，其中也包含不同人物的好感度追蹤。

它翻過數據記錄，其實在他們剛穿到這個世界，也就是他們第一次見到謝景時，謝景對許少粱的好感度還很高，大概在8o。但是每見到許少粱一次，好感度就會往下掉5點。

今天早上的時候，他的數值還維持在7o左右，但是剛才突然就跌到了6o點。

6o點的好感度……

說實話，達到知己閨蜜好友關係的好感度都要7o，6o點也就算是個聊得上來的好朋友。

但根據支線任務和人物設定來說，謝景對許少粱的感情不至於掉到這個水平，就算遲早有這麼一天，也不應該在今天。

太快了。

穆山顯垂眸，隱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在上一個世界中，他曾經期待過謝景突破系統設定，但結果顯而易見地失敗了。他離開時，所有的任務都已經完成，「讓主角愛上攻略者」，單單這個支線任務的獎勵就達到了2oo積分。

這確實是一份拿得出手的喜歡。

但當時的穆山顯沒有注意，他讓o17抹掉所有照片和視頻，是因為謝景確實是他經歷過這麼多世界以來最在意的npc。

也只是npc。

但對方確實掙脫了，或許那並不是完全的覺醒，但是自由的意志在這個世界裡得到了證明。

穆山顯指尖頓住，思路逐漸變得清晰。

·

「謝醫生，你不回去再休息一會兒嗎？」相熟的護士提醒他，「明天早上再過來也可以的。」

現在還沒到他們的正式上班時間，大多數人都回去休息了，要明天早上才會過來。

「沒關係的，我不困。」謝景把靜脈注射的橡皮筋解開，拿棉球擦了擦病人的針口，一邊收拾托盤一邊說，「晚上總要有人值班，反正我也沒事做，索性就過來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