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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你是人是鬼（第3页）

黄玖神情恍惚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脚步不复往日的沉稳，如同踩在棉花上飘忽，又如酒过三巡般酿跄。

他把自己甩在沙上，仿佛这卸货的举动，也能将沉重的心情卸掉。

沙的对面是照片墙，大大小小的照片陈列其中，被他的部下戏称“热血长官唯一温情的地方”。

他的视线落在其中一张极小，极不起眼的照片上。

照片上是三个少年，中间的是他，留着短寸，方脸厚唇，浓眉大眼，笑得傻里傻气。

右边抱着一只冰烈毒鳌的，是何不见，他在联邦学院的舍友，即便对着镜头，何不见的神情依然冷淡，就像他平日里的为人处事，再亲密也会有陌生人的疏离。

左边笑得张扬的，是杜康。杜康让黄玖在学院做了八年的老二，毕业后又被他了许多年。那时的杜康已经长得很祸水了，以至于不了解杜康实力的人，都觉得他是凭相貌上位的。

黄玖忽然感觉眼睛有些湿润。那些青葱岁月仿佛还在昨日，历历在目，却又目送着它消逝。

黄玖还记得学院一年级时，没有机甲实战课，他们三人一起上星际网竞技场，注册了三个帐号。

他叫黄酒，何不见叫合欢酒，杜康叫一瓢酒。

他们打了一百场团战，几乎没有败绩，唯一几次失败，也不过是因为有事下线，直接投降了。

后来，他们三都因为成绩优异，进入了提前班，可以接触实战，也不再沉溺于竞技场。

一帆风顺的日子持续到毕业后第三年，何不见身亡。

若是英勇的死于战场，也算活得光荣，不枉人世走一遭，偏偏何不见是以非常屈辱的方式死去。

当时的联邦积极拓展和外域的交际，何不见，一个不善言辞，脸上永远是你欠他五百万表情的人，滑稽的被任命为大使。

现在想来，那就是一个阴谋。何不见被有特殊嗜好的外域官员凌虐至死，尸体被送回联邦那天，中央星罕见的飘起了红雪。红色的雪花将天地染成了血色，一片凄凉。

联邦高层却为了所谓和平，选择了沉默和妥协。

那天之后，他和杜康消极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迷恋上了和高级异兽对攻，第九星域未有人迹的星球，几乎被他扫荡了一遍。

杜康则沉迷于星际竞技场，不分日夜，不分对手，大肆的耗费着青春。一瓢酒的竞技场之神名号，也是那时候获得的。

一直到一年后，原本第九军的元帅因病请辞，任命杜康为继任者，他们才硬生生把自己的生活搬回了轨道。

然而，正当他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他们会怀着少年时的梦想和憧憬，大无畏走下去，轰轰烈烈到老，一次普通的虫潮战，杜康和他的机甲，竟然被摧毁得支离破碎。

他察觉异样，赶去救援时，只见到和情报不符的高级变种虫，以及成群结队的变种虫中，无助的一抹火光。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什么也不剩。

黄玖仰头，不让眼眶中的湿润凝结成泪。

星际网竞技场是绑定精神波和虹膜的，不存在帐号变动的情况。一瓢酒就是杜康这事，也就他和何不见知道，不然早在星际网引起轩然大波了。

黄玖心情复杂的登录了竞技场。

果然，冷清的好友名单里，一瓢酒的名字亮着。

私聊黄酒你是谁

黄玖的心情七上八下，心脏像被荆棘顶着，随时可能控制不好平衡，扎个血流成河。

私聊一瓢酒我还能是谁o

黄玖感觉全身的血液涌上脑袋，说不出的无力感。脱力的背后，又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经典的o表情，没有错，只能是吊儿郎当，敢在公文里用颜文字的杜康了。

私聊黄酒你是人是鬼

问出这话，黄酒觉得自己傻逼极了。

对方也不嫌弃他的智商，很快回复了。

私聊一瓢酒是人，放心。o

黄玖正想说些什么，挽救下自己低智商的形象，对方的信息再次来。

私聊一瓢酒事情说来话长，我先下了，不要告诉军中其他人我还活着。还有，小心身边人，保护好自己。

一瓢酒说完就下线了。

徒留黄玖傻愣愣的看着最后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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