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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便传来消息,苏建吊死在了监狱之中。
姜子彦道:“他手中死死握着一支珠钗,今日一早,廷尉府已通知苏夫人来认尸了。”
沉鱼拿着剪子的手微微一顿,竟将灯芯剪断了,房里瞬间便暗了下去。
姜子彦走到她身侧,将烛火重新燃起来,道:“沉鱼,你没事吧?”
沉鱼摇摇头,道:“没事,我只是在想,苏建也许愧对天地,对他夫人倒是情深意重。”
姜子彦道:“我听狱卒说,苏建怀里揣着一个盒子,里面放的是一个人耳。”
沉鱼道:“那是面做的,劳烦长兄派人处置了吧,免得落人话柄。”
姜子彦道:“你放心,我已命人收拾干净了,绝不会有不相干的人知道。”
沉鱼回过头来,认认真真的行了礼,道:“多谢长兄。”
“你我兄妹之间,不必提这些。”姜子彦扶了她起身。
沉鱼却道:“长兄为官一向方正清廉,此次却为了我屡屡犯戒,我心里不是不知道。我无以为报,只能拜谢而已。”
姜子彦神色一凛,道:“沉鱼,卫伉大将军无故蒙冤,我等受他照拂,才能享这太平,又怎能不为他伸冤?舅母和恒之表兄与我们素来亲厚,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而袖手旁观?沉鱼,我不只是为你,更是为了世间公道啊!”
沉鱼眼眶通红,她含着泪,猛地扑到姜子彦怀中,道:“长兄,谢谢你……”
姜子彦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转眼就到了五月初九,这是傅慎之迎娶陈沅的日子。
一大早,陈嬷嬷便将沉鱼唤了起来,道:“娘子快起身用些膳食,今日入宫去,礼节不知如何繁琐,只怕娘子顾不上用膳,要饿肚子呢。”
沉鱼爬起身来,道:“嬷嬷怕什么,今日是傅慎之娶亲,又不是我娶亲,无论什么礼节,总也饿不到我的。”
陈嬷嬷不管这些,只径自拉了她起身,又道:“那李娘子已收拾齐备了,娘子今日是要带她入宫吗?”
沉鱼点点头,道:“让她和鸢尾穿一样的衣裳,不必怎样特别,才显得自然。”
陈嬷嬷道:“老奴省得的。”
鸢尾笑着将沉鱼的首饰取出来,道:“娘子戴哪个?”
沉鱼的目光落在那套琉璃头面上,道:“就戴这套。”
陈嬷嬷道:“这套招摇,娘子本就天生丽质,只怕会抢了陈娘子的风头。”
沉鱼笑笑,道:“如此岂不是正好。”
鸢尾和桔梗忙不迭的帮沉鱼梳洗收拾,道:“就是要让陈娘子知道,我们娘子可不是她能比的。”
陈嬷嬷无奈的摇摇头,道:“年轻人就是气盛。”
沉鱼三人相视一笑,陈嬷嬷叹了口气,也就由着她们去了。
*
等到梳洗完毕,沉鱼便嘱咐陈嬷嬷道:“烦请嬷嬷把李娘子带过来吧,我有话问她。”
“诺。”陈嬷嬷答应着,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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