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18页（第1页）

&ldo;忤的何事？&rdo;&ldo;大王新收入宫内一男子，奉职司墨，老丞相咽气时，胸口还插着那司墨的剑。&rdo;&ldo;无知之徒，自黄帝一统四方以来，哪有男人与男人行房的龌龊事？！我与你说了，不可乱猜，大王原是宠爱妲己，拿一男人当挡箭牌……&rdo;&ldo;听说妲己是妖孽所变，骗得大王剜了老丞相的心出来。&rdo;一语出，路旁百姓满脸骇色，浩然转头望去，只见散播谣言那人于围观人群中躲了，寻不见人，其余人等皆是散去。百官中无人再与浩然说话，封后那夜，纣王宠幸的竟是一男人！先前梅伯廷上直言非虚，身受炮烙显是枉死，纣王果然是个至祖宗伦常于不顾，行龌龊无耻之事的昏君。惧天子积威，众臣敢怒不敢言。唯有期待当朝太师闻仲班师回朝之日，诛奸邪，斩男宠，方能劝君悬崖勒马，解决这世间第一大丑事。此时饶是费仲尤浑等奸臣亦不敢对司墨示好。浩然只觉身周熙熙攘攘，如处闹市，然而这喧扰世间，又与自己无半点关联，心下悲哀，在山下站了片刻，见灵枢入土。便转身离去。浩然一路走来，弃送葬队伍于不顾，过了个土坡，见到坡下几条篱笆围着三间茅舍，旁又养着军马，便无意识地走下坡去，摸了摸那印有官家火漆的马匹。瘦马转过头来嘶鸣一声，茅屋内有老人声道：&ldo;门外是哪位？进来喝杯茶罢。&rdo;浩然正走得口渴，也不客气，便把斗篷除了挂在门口，低头走进那简陋茅屋中，只见一老人戴着手铐脚镣，坐于榻上，似是囚犯。这房间四壁漏风，一床被絮破了角，内里填的却是芦花。又转头审视房屋角落，地上炭炉烧着一壶雪水，桌上几星发霉的茶叶。当即心中诧异，问道：&ldo;老丈人是被关押的？&rdo;老人咳嗽几声，奇道：&ldo;小哥五官清整，眉宇正气凛然，当是修仙得道之人的面相，何以屈身来到老朽这处？&rdo;说毕下榻要去提那煮沸的雪水。镣铐叮当碰响。浩然忙伸手阻了，道：&ldo;我来。&rdo;浩然把茶叶揉碎，抛入壶中，眼望茶叶沉浮。老者兀自咳嗽不休，道：&ldo;老朽行动不便，这烹茶之事原该亲为，怠慢小哥了。&rdo;浩然忙道&ldo;不妨，老人家身体不好，本应小辈代劳。&rdo;转头朝老者望去。一面思索，此处关押的老人会是谁。当日九间殿前，纣王怒斩东伯侯姜恒楚，西侯姬昌远远跪于殿下，只打了个照面，看不清楚，此人定是被纣王关押的西伯侯姬昌无疑。当下心中一动，道：&ldo;老丈人是西侯爷？&rdo;老者叹道：&ldo;什么侯爷，不过是个死囚罢了。&rdo;&rdo;浩然提壶把两个破杯内注满茶，馨香化开，眼前皆是雾气，把一杯捧了，恭敬呈于姬昌，道：&ldo;在下浩然。任御前司墨一职&rdo;姬昌喝了口茶，伸出枯树般的一手，搭在浩然脉门上，诧道：&ldo;浩然此等人品，身屈司墨？&rdo;又道：&ldo;你身内正气流转，源源不绝，隐约切合天圆地方，万法天成，大道无形之意。老朽一生观人无数，从未见像你这般天生良材。天子座前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可惜，可惜。&rdo;浩然脱口道：&ldo;是我立场摇摆，意志不坚，所见之事尽成忧虑，天性使然。&rdo;&ldo;哦？&rdo;姬昌又问道：&ldo;此话何解，忧的何事？&rdo;史书中记载，姬昌识贤辨能，是流芳千古的周文王，纵是唐太宗，汉武帝亦不敢自比。浩然此时已不再怀疑，只道：&ldo;忧人言利如刀，天地间尽是桎梏，喘不得气，脱不得身。&rdo;姬昌微笑不语，指了指榻上几片龟甲，道：&ldo;老朽日前研习八卦，略窥门径，司墨大人不妨取甲卜之，心事便豁然开朗了。&rdo;浩然会意，取那龟甲摇了几摇，散在榻上，姬昌看也不看，随手以棉被掩了，浩然一愕，不解其意，朝姬昌双眼望去，只听姬昌道：&ldo;浩然是信，还是不信。&rdo;浩然笑道：&ldo;素闻侯爷精通术数之道，自然是信的。&rdo;姬昌道：&ldo;是信我，还是信这八卦之术？&rdo;浩然答道：&ldo;都信。&rdo;姬昌又道：&ldo;既信八卦卜言，我便问你，为何相信？&rdo;浩然答道：&ldo;太极，八卦传自三皇之一的伏羲，万物化生，天人合一，均是依这规律而行，宇宙万物，都脱不开……&rdo;说到此处，忽地觉得朦朦胧胧，抓住了什么，却又说不清。止了话头，眼中显现迷离神色。姬昌笑道：&ldo;宇宙万物，都脱不开天数，天数包罗万象，你便身在其中。所作所为，均是天命使然。&rdo;浩然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姬昌，姬昌又说：&ldo;依老朽所言，我们都是这浩瀚尘世的一颗沙砾，是天命的一部分。不管过去，将来，你欲何为，都离不开这八卦之术蕴含的大道，既是如此，何必束手缚脚，终日唯恐逆天而行？&rdo;瞬间灵台清明，五感通彻，浩然也不再关心那龟甲上卜言，翻身落榻，朝姬昌匍匐下去，道：&ldo;浩然明白了，谢侯爷点拨。&rdo;姬昌正要扶起浩然时，窗外忽的响起一男子声音：&ldo;你径前来此处，让孤一顿好找！&rdo;断肠毒茶君臣二人同乘一骑，在小雪中绝尘而去。&ldo;妲己呢？&rdo;&ldo;回宫了。&rdo;&ldo;殷破败，黄飞虎呢？你就单人匹马来找我？&rdo;&ldo;纵是单人匹马，这天下又有谁能杀得了孤？你要撒野，孤便只能奉陪到底了。&rdo;浩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道：&ldo;姬昌住的那处太寒冷。&rdo;纣王答道：&ldo;依你。&rdo;浩然略觉欣慰，伏在纣王背上，回到朝歌城外；帝王一抖马缰，于百官注目之下，径自入城。殷天子把浩然带走，姬昌方揭开棉被，细细端详那几片龟甲，惊道：&ldo;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天人永隔之象，这少年到底犯了何错，要受此天殛？！&rdo;此时朝野之中，竟是齐心协力，矛头直指那男宠司墨，妲己反成了受同情的冷宫新后。浩然在姬昌处得到明悟，不再介意这四面楚歌之景，每日行使其责，督促纣王批阅奏折，日日临朝登殿不提。数日后，西岐接到黄飞虎密信，姬昌被囚，当即派出长子姬伯邑考日夜兼程，携黄金珍珠纳贡，于天子座前陈词，欲换回被羁押的西伯侯。这天伯邑考到得午门外，苦候已久，纣王方传其进殿，伯邑考见殿上百官畏缩，无人敢言，心下忐忑。当下恭敬拜了，费仲接过贡品礼单，呈于天子座前。纣王看也不看，只问道：&ldo;今岁西岐几户？农田几亩？铁坊几座？兵士几人？&rdo;伯邑考不敢造次，知纣王疑心姬氏父子有不臣之心，遂答道：&ldo;回大王，西岐十二万户，农田二十七万亩，军内已解甲归田八万人，余一万四千担任城防之责。铁坊一事，均是伯邑考管教无方，二弟鼓捣的玩意，我姬家世代奉商天子之命管理西陲。大王威震四海，八方臣服，姬家绝不敢有丝毫自大。&rdo;又道：&ldo;罪臣之父姬昌素来口无遮拦，在位不理政事，终日以八卦术数为乐；岁前受奸人蛊惑，殿上冒犯大王之举实属无心，恳求大王念姬昌年老体衰，放其回归西岐。伯邑考愿代父赎罪，服这劳役之刑。&rdo;纣王只道：&ldo;你一路风尘仆仆，前来朝歌，可见孝心，这便退下罢。&rdo;却对释放姬昌一事不置可否，传令退朝。群臣退后，受了贿赂的费仲一拉伯邑考衣袖，道：&ldo;苏后有事与你相商。&rdo;伯邑考闻言大喜，姬氏长子与苏妲己少年交好，本拟定下婚约，不料妲己却被纣王纳入宫内。此时姬家落魄，父亲被囚，妲己宣见无异于天降甘霖，要保住姬昌性命，唯着落于这纣王宠妃身上，唏嘘间，费仲传来一名宫侍，领着伯邑考朝中宫去了。铜盆里炭火烧得正旺，满室春意融融，从妲己一身轻纱下倾洒而出，倾世元囊披在膝前，殿内幽香大作，伯邑考眼见苏妲己裙底露出半截粉琢般的玉腿，一根青簪挽起满头秀发，顿时看得忘了行礼。妲己也不见怪，倚在榻上，侧着身子，自捣着一个小碗，碗中装的却不知是何花，花汁溅了些许出来，染得指尖殷红，道：&ldo;你来了。&rdo;伯邑考一抖前襟，红着脸，跪拜道：&ldo;参见王后娘娘。&rdo;说话间幽香源源传来，只觉脚步虚浮，精神恍惚。妲己笑了笑，朝他招手道：&ldo;故人得见，摒去这宫中繁复之礼，你我依旧兄妹相称。&rdo;伯邑考只道：&ldo;罪臣不敢。&rdo;当下有侍婢取过椅来，伯邑考便坐了。正不知如何开口，妲己却道：&ldo;西侯原被囚在羑里，大王几日前着殷破败，把他押回朝歌，现软禁在午门西侧的一间房内。大哥可有前去探望？&rdo;伯邑考道：&ldo;罪臣初到朝歌，并未前去探望，还请娘娘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免了父亲这牢狱之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