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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翻身。&rdo;纣王喘道，搂着浩然，仰面转身。这一翻，整根插到最深处，再无余地，浩然难受地呻吟，二人望向天空中翻滚的红云，纣王喘息道：&ldo;浩然，孤与你是前世注定的。&rdo;温暖，粗糙的手掌顺着浩然胸口而下，按在小腹上，浩然瞳孔倏然收缩，失声呐喊。最后的快意积聚到顶峰，白色液体顺着浩然笔挺根部流下，流过腿后，又流到纣王紧密插进的根部，天子环抱浩然的双臂一紧，勒得浩然几乎喘不过气来。那晶莹液体与身后淌出的白色液体汇为一股，滴在岩石上。&ldo;你肩伤刚好……&rdo;&ldo;莫要多啰嗦。&rdo;&ldo;不行，你不认识路，听我说……&rdo;纣王笑道：&ldo;别动！&rdo;旋即大步跃过融了污血的水洼，正色道：&ldo;这已非孤的天下，我不是君，你也不是臣。&rdo;纣王又吩咐道：&ldo;抱紧。&rdo;浩然只得搂住天子脖颈，任他背着自己，二人行走于这茫茫世间，仿佛这边残破的大地上只有他们，浩然童心忽起，一手伸入天子胸膛内摸了摸，又来回舔那男人的耳朵，纣王只笑道：&ldo;想再来？&rdo;浩然忙道：&ldo;不！&rdo;疯狂云雨后的脱力感，令他第一次觉得如此疲惫，却又舒适安宁。那迎面而来的风，似是携着宇宙中灿烂的尘埃，铺在纣王赤裸干净的脚踝旁。他们走过浮尸处处的沼泽边缘，走过涩红而龟裂的干地，走过那稀稀落落的墓碑林，与暗淡天光洒落的废墟荒野，随口说着绵延的情话。仿佛地狱般的景象只是一张飘向远方，燃烧殆尽的画卷。&ldo;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rdo;纣王嘲道：&ldo;五音不全。&rdo;浩然扑哧笑了出声，答道：&ldo;我们的音律，与你们的音律不同，我的世界有七个音……不再是宫商角徵羽了……&rdo;纣王问：&ldo;这便是你家？&rdo;二人携手立于那块顶天立地的玻璃罩前，一面巨大的半球型能量网，隔开了人类居住地与外界，水晶宫内灯光变幻，仅百步之遥的旷野中，核磁风暴四处肆虐。&ldo;这就是神州仅存的七处人类居住地之一。&rdo;浩然喃喃道。&ldo;像昆仑仙境。&rdo;纣王道。浩然摇头道：&ldo;进去以后，你便不觉得了，这里曾经有个很好听的名字。&rdo;浩然微笑着轻唱道：&ldo;我已等待了千年，为何城门还不开……&rdo;一手覆上能量防护罩的边缘。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女声响起：&ldo;旅人身份确认，七三三四一五零号，欢迎回到香港。&rdo;&ldo;身份不明，男，亚人类，一百九十公分，七十九公斤，入城后请至人类遗民局登记，资料已送达，欢迎进入香港。&rdo;浩然疑惑道：&ldo;亚人类？&rdo;纣王问道：&ldo;她说什么？孤为何一句也听不懂。&rdo;&ldo;不。&rdo;浩然笑道：&ldo;你听得懂才有鬼。&rdo;&ldo;她说何事？&rdo;浩然笑道：&ldo;说你很高，很帅，体形匀称。&rdo;说毕拉起纣王的手，走进城内。纣王站在路口，刹那间瞠目结舌，浩然道：&ldo;现在要去租一辆船，买淡水，食物，出海。&rdo;&ldo;那轰隆铁兽是何物？&rdo;&ldo;汽车。&rdo;&ldo;那是楼房？竟有这般高？&rdo;&ldo;已经废弃了，第一次核爆炸时把楼毁了上千座，现在留下的不及从前一成。&rdo;浩然解释道，带着纣王转过一条小巷。&ldo;有这么多人乞讨为生？&rdo;一眼望去，巷子两旁背靠砖墙，排满了衣衫褴褛，身染重病的人，或躺或坐，苍蝇围着瘦得如骷髅般的乞丐&ldo;嗡嗡&rdo;作响。浩然叹道：&ldo;别问了，这些是从外地来逃难的人。&rdo;纣王拧起英气剑眉，又问道：&ldo;此地无君？&rdo;浩然道：&ldo;没有，绝对的权利等于绝对的腐化，现在已没有人能独裁了。&rdo;说毕又道：&ldo;这种时候，反而需要一个铁血独裁的君王……&rdo;二人小心翼翼，穿过那条充满恶臭与污水的小巷，却是一片高楼林立的商业区，纣王又道：&ldo;贫富如此悬殊。&rdo;&ldo;临死前的灯红酒绿罢了。&rdo;浩然答道：&ldo;你在这等着，我去买淡水。&rdo;一声车鸣，把纣王吓了一跳，旋即侧过身，为过路汽车让出一条道。他抬头望去，那座大楼足有数十米。不知不觉，纣王身旁已聚了许多人，一同抬头仰望大厦侧面的电视墙。&ldo;人类最后一名新生儿山本正龙于四月十二日，在东京一场恐怖袭击中丧生，死亡时年仅十九岁，遗民组织决定，把此称号交予二十岁的……&rdo;纣王茫然转头，发现周围的人均是眼眶通红，双目含泪，片刻后散了。浩然回来了，手持一张卡片。&ldo;浩然！你怎的去了一会，面色苍白如此？&rdo;浩然脚步虚浮，笑道：&ldo;不碍事，流了点血而已。&rdo;旋即找到一处水龙头，把卡片在机器上划过，自言自语道：&ldo;河里的水不能喝，有污染，现在的水和食物都贵得要死……卖500血只能换到……&rdo;&ldo;饮用水十二公升，请珍惜水资源。&rdo;那机械女声从机器内传来，浩然拧开水龙头，取出炼妖壶，水流源源不绝地灌了进去。纣王全然不懂，看浩然满额冷汗，伸出一手覆在他额上。心痛道：&ldo;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拿血去卖？&rdo;浩然摇头道：&ldo;人尚且能吃人，何况血。&rdo;接水时又抬起头，与纣王望向大厦。&ldo;那巨大匣子是何物，里面怎的有人？&rdo;&ldo;那叫电视。&rdo;浩然解释道：&ldo;幻象，幻景，不是真的人。山本死了？&rdo;旋即唏嘘道：&ldo;最后一个新生人类死了，真可怜。&rdo;浩然笑着转头望向纣王，纣王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浩然又笑道：&ldo;其实我才是最后一个，我十九岁，他二十岁，我比他小，幸亏没人知道，不过我也不是人……&rdo;纣王缓缓道：&ldo;那便……断子绝孙了。&rdo;他明白了先前周围的那片恸哭。&ldo;嗯&rdo;浩然道：&ldo;人不能再生育，只能等着整个种群灭亡。二十年前就开始了，像一个阴影。&rdo;像一个阴影般笼罩于人类的头顶，又像是一把钝剑，把万物之灵一步步送向毁灭，待到大地荒芜一片，这世界又会怎样？浩然沉浸在过往回忆中，无数景象扑面而来。喃喃道：&ldo;所以，就算死，也得找齐这十件神器，还有希望。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rdo;纣王的话打断了浩然的回忆，天子问道：&ldo;那拱门是何意？&rdo;说话间双手比划。浩然笑了起来，道：&ldo;那叫&lso;&rso;，是很好吃很贵的东西。&rdo;水已流完，浩然使劲拍打水龙头，拍出最后几滴水，把炼妖壶交给纣王，道：&ldo;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给你买好吃的。&rdo;又跑向那个&ldo;&rdo;。半晌后，浩然递来一个纸袋，两人并肩坐在一棵枯死的树下，拆开那个牛皮纸袋，吃起纣王来到公元3041年后的第一顿饭。&ldo;这是……咳！咳！&rdo;纣王被呛得连声咳嗽，浩然先是大笑，后才会意，辣椒，胡椒是在清朝才传至中土神州，纣王从未吃过带辣味的鸡肉，忙递过可乐，喂天子喝了一口，后者满脸古怪表情，哭丧道：&ldo;你们就吃……吃这些！&rdo;浩然一面笑得打跌，一面把带辣味的肉拣了，留下两块面包与一片生菜，纣王方闷闷不乐地吃了，又道：&ldo;这小方棍儿味道倒还不错。&rdo;浩然喷出一口可乐，道：&ldo;那叫薯条，你太可爱了。&rdo;纣王怒道：&ldo;稀奇古怪的，喝口水还要卖血，趁早跟孤回家是正经。&rdo;浩然停了笑，认真道：&ldo;我蛮喜欢殷商的，如果有下辈子，只想留在那儿，吃点好的，每天睡觉不用提心吊胆……到处都能喝到新鲜的，没污染过的水……&rdo;纣王斥道：&ldo;什么下辈子，说这丧气话。&rdo;伸出一手，使劲揉了揉浩然的头发，道：&ldo;天下是孤的，孤是你的，等你找齐十神器后，不许再回这处了。&rdo;&ldo;嗯。&rdo;浩然忍着悲伤，强自笑道：&ldo;现在已经凑齐两件……加上我自己，三件，等这事办完，就永远留在你身边了。&rdo;纣王突然想到一事，蹙眉问道：&ldo;你既是东皇钟……&rdo;话音未落，二人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商业广场上的汽车一齐鸣叫，纣王瞬间抱紧了浩然，被冲击波掀翻在地。四周均是哭喊，尖叫，马路上汽车&ldo;砰砰&rdo;声大作，撞成一团。待得浓烟渐散，纣王方心有余悸地爬起，说不出半句话来。浩然吸了口气，眼望那间火舌四窜的&ldo;&rdo;，塑料招牌被烧融，继而落下，淹没于火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