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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眼睛：野蛮人，不，李承安还会吹这玩意儿？陛下的性子你也看到了，不易相与，能和他说上话的人并不多，他当然要找点东西来排遣……话题一绕到李承安身上，似乎就绕不开了。凤羽见我情绪低落，拿着腔调说：怎么，想了？我忙回过神来：想什么？凤羽凶道：装！被他一叫，我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问：想一下难道犯法？凤羽鄙夷地望着我。别这么看着我，我想有什么用，反正我和李承安是不可能的。我说，他是大夏的王，我是宋国人，我最多只能把他当个朋友，有空的时候去看看他，串个门子。如果你真的爱着陛下，你是不是宋国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凤羽天真地说，我可以不做国师，跟着锦瑟过来，陛下也……我凉笑：他能抛下他的位子，跟着我来汴州？这不开玩笑么。算了吧，凤羽，他不是这种人。你可以去大夏嘛。凤羽开始推销他的陛下了，他从李承安的人格魅力，讲到党项民风淳朴，再扯到兴庆府的繁荣昌盛。我感慨不已：夏国风光是很好，可大宋景色也不错。凤羽越说越来劲：你不要看陛下那样，其实他最重感情，认定了对谁好，就会对谁好，只要你愿意嫁过去，他一定会下很重的聘礼，所以眼下最难的问题根本不是夏国宋国的问题。我非常赞同这一点：眼下最难的问题，是你身后的问题。他，鸟毛，夏国风光的代表，开始傻笑：赵、赵赵……不，王爷，来了你也不说一声……大宋的景色阴森森地笑：好你个恩将仇报的凤羽啊，才帮你解决终身大事，你就开始放火烧本王后院。等等，后，什么院？没有没有，你听错了。凤羽狗腿中透着诚恳，我刚才在说，王爷你人中之龙，一身风流，宛若天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缺点，您太完美了！我对凤羽的说词佩服得五体投地。鸟毛，你倒会见风使舵，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刚才是谁劝我嫁到西夏去的？谁啊！凤羽一脸老实地说：王爷，我说的是真话。我就不明白，有些女人，明明得到了你的垂怜，还要三心二意，想着别的男人，这简直就是眼睛没长好，愚，愚不可及！赵云深分外受用：说得好，继续。我不说了。凤羽指着我说，我说没用，她说了才算。赵云深十分固执：不，本王爱听你说。我说没用，她说才行。不是我要嫁你，是她要嫁你。可是你说的比她好听。我说的再好听，她还不是把你当壁画……壁画，凤羽，你死惨了。凤羽，你想下去陪嵬名皓是吧？凤羽泪奔：你们两个分明是联合起来排挤我赵云深把凤羽整得泪眼汪汪才善罢甘休，他将倒霉的凤羽丢在屋里，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我跟着赵云深走：王爷，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我是进宫，又不是去买奴隶，怎么，还要领个人回来？赵云深不明所以地回头看我。我自言自语地说：奇了怪了，明明说过要来看我，却到现在还没有来。谁？听赵云深语气不善，我没有什么底气地说：苏，那个，淮。双双，我看你太闲了，还有心情记挂着个记挂那个，不如，狐狸开始微笑，找点事做？完蛋。赵云深顺手指了指：看到那些花了没？你去把它们摘下来，再把花瓣全部撕下来，记住，要撕得一片不剩，后天早上我要来检查，如果没有做完……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我，奸笑：我不介意再中一次春药。实在是太下流了。不过我不明白，好好的花，为啥要把它弄得光秃秃的？赵云深呀赵云深，你心理变态，我看出来了。五十一满屋子都是花，我觉得我快疯掉了。幸好赵云深没说不能够找人来帮忙，梨花和海棠在我屋子里干完活，个个都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帮我敢这么没品的事。拜托你，双双，没事不要得罪王爷，躲在房间里面掰花……这种事情说出去真的很丢脸！我趁机对她们进行教育：所以，你们现在该明白了，王爷他是腹黑，所谓腹黑，就是表面和蔼可亲，背地里却要我做这种掰花的蠢事。不等她们表示信服，外头大嘴高吼一声开饭了，我首先叛离队伍，轰轰烈烈地奔向飘香的饭堂。因为赵云深要来检查，我不敢怠慢，加上有人帮忙，我提前完工了，当他笑吟吟地来视察成果，再笑吟吟地将那些装在篮子里的秃花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不错，做得很好。他赞赏地说，今天我约了东宫去酒楼吃饭。你要不要去？你们吃饭，我去做什么？我只想好好地享受一下作为米虫的一天。嗯。赵云深点头，说的也是。我怎么觉得他的表情有点不对？在他走之前我叫住他：你们真的只是去酒楼吃饭？赵云深说：东宫带锦瑟出来游玩，你不去，我就只好带凤羽去了。我星星眼：凤羽要去，我也要去！此等热闹，一定要看。怎么说，我也算是间接撮合他们的红娘之一。他说：忽然不想带你去了，怎么办？……大到夸张的花篮交到了我手里，你要想去也可以，随时随地带着这个。这是什么破要求！太白楼，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它像悦来客栈和龙门客栈一样，连锁于各大古代小说以及影视作品中，作为酒楼中的老字号，东宫挑中它很正常。因为是背着皇上弄出来的会面，没人敢声张，该有的礼数全部免了，东宫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责怪赵云深不该把我带出来，赵云深暗地里拍了拍我手里的篮子，假装什么也没看到。锦瑟似乎是被东宫骗出来的，从她诧异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把脸转到一边，不敢看凤羽，我不禁佩服东宫了，怂恿妻子红杏出墙啊！当着自己的面让老婆和别的男人私会，如果这个人不是东宫，我会以为他疯了或是傻了。东宫说：有什么话，今天都说清楚吧。我在桌子下面踹了凤羽一下，让他争气点，不要被一句话吓趴了，可凤羽完全没有了那天见东宫的气焰，说的话软绵绵的：我……我会对锦瑟好的……东宫冷冷地说：这个我倒是不担心，你欺负不了她。见识过锦瑟的武功，我深以为然。那……东宫问：听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国师了，你拿什么养活锦瑟？看来，这不是一般的红娘牵线，这是东宫蓄谋已久的三堂会审……同情鸟毛。显然，凤羽也是有备而来，虽然气场不足，说的计划却不算太寒碜：锦瑟的家乡在南方，我愿意带她去江南定居，我的身份不适合科考，但我熟悉四书五经，精通汉语，在书院谋一个教习的差事并不成问题。锦瑟，有人如此对你，夫复何求！正当我大为感动之际，东宫不以为然地说：教习？恐怕你的月钱还不够给锦瑟买一件衣服。哎，东宫这家伙还真够现实的。凤羽连忙说：还可以帮官府抄文书、卖字画、看风水……我差点喷水，连看风水都会，不愧是熟读了《周易》的强人。可惜，这些文人的工作根本入不了东宫的眼，从他越皱越紧的眉就可以看出来。本来就僻静的雅间顿时更加安静了。凤羽喃喃地自问：我还能做什么呢？锦瑟细小的声音响起：我不要你做什么。大家统统看向锦瑟，锦瑟瞧了瞧东宫的眼色，鼓起勇气说：去不去江南都没有关系，关外的生活我也喜欢，我会打猎，不需要别人来养我。赵云深首先笑出声：这点我证明，别说普通猎物，就算老爷子（熊）和山大王（虎）锦瑟也能拿下。凤羽感动得差点说不出话：锦瑟。锦瑟的脸红扑扑的。我咳了一声，他们仿佛没有听见，继续含情脉脉，东宫一敲桌子，道：吃饭。凤羽立即老实了起来，到底没敢在东宫眼皮底下大演激情戏。东宫严肃的核审暂停，换赵云深上来打温情牌，他亲自给凤羽把酒满上：凤羽啊，你辞去了国师一职，跑到大宋来，现在又带着锦瑟跑回去，姓李的不会找你的麻烦吧？提到他家陛下，凤羽认真地说：陛下不是那种人。倒是我，辜负了他的栽培，对他只有愧疚，此生已经无颜再面对他。真的？赵云深不信，你好歹也是夏国双绝之一，李承安会这么放过你？我若无心政事，在其位不谋其职，岂不更糟？你要有心，换个身份，为大宋效力算了。黑心的赵云深开始挖人墙角。我答应过陛下不会这么做。凤羽想也不想，斩钉截铁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