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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房门被推开,拉吉的身影从门后出现。他脚步无声地走出房间,哭红了眼眶的灰蓝色眼睛将视线转向科扎特,脸上除却憔悴,再没有从前的麻木:“她说有话想跟你说。”科扎特与他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踱进房间,将门阖上。宽软的床铺已经被简单收拾过,躺在厚重的被褥下的棕发女人脸色青黑,紧合的双眼下一圈乌青,嘴唇发紫。他来到床边,微微俯下身,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这只手冰冰凉凉,掌心布满了厚茧,就与几年前的那个夜晚科扎特握着的蒂芙尼的手一样。他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自己的胸口、喉间,喘不过气,也发不出声音。“维妮。”良久,科扎特才出声,轻声道。维妮动了动眼皮睁开双眼,像是在宽慰他,勉强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其实那天告诉你我怀孕的时候……本来我还想说,我的母亲就是生我时早产死的。”扯起嘴角一笑,她自嘲地看着他,每一个发音都说得极为吃力,“刚开始也只是担心,没想到现在……我还是走上了她的路。”低下眼睑不作声,科扎特替她掖好被子,又拿起床头搁放的毛巾给她擦去了额前的汗珠,才重新握紧了她的手:“你先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缓慢地摇了摇头,维妮闭上眼叹了口气,“有些话必须跟你说……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科扎特没有说话,略略颔首,以示自己在听。他想起蒂芙尼病逝前的那一晚,小破屋外风雪交加,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她也和此时的维妮一样,想用最后的气力把什么话说完。只不过不同于那个冬天,这个二月中旬的午后福罗伦萨的阳光和煦,透过薄薄的窗帘将光亮洒在维妮的脸上,令她的气色看上去没有那么难看。“科扎特……回答我,当初带着卡列琳离开西西里……在福罗伦萨创业……然后帮助乔托组建自卫队……成立西蒙家族……”张合着双唇把几年来他的所做一一胪列,维妮合了合眼睑,疲惫地转眸,注视着他的眼睛:“这么多年,做这些……你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让科扎特记起很多年以前,卡列琳决定跟他一起来到福罗伦萨时问的话。那个时候他沉吟片刻,便给了她答案。现在相似的问题从维妮口中问出,他隐隐心头一紧。“为了未来。”同样是思索了两秒,不变的答案在脑海中浮现,他嗓音沉缓地开口,“还有更多孩子的欢笑。”棕发女人苍白地一笑。“果然……维托也说过这样的话。”她说着,眼睫微颤,气若游丝,“打造那七枚大地七属性的指环的时候……我想的只是有一天能够用它们的力量来辅助正确的人……和平,欢笑……谁不向往呢……上帝之所以赋予人性美德跟罪欲,就是为了让人们在对比中学会珍惜吧……“他曾经说过,他不认可爱自己的地上之城……也不认可爱上帝而遗忘自身的天上之城……那家伙啊,最想要看到的,是在人性丑恶的罪欲里用很少……却坚不可破的爱和美德堆砌成的城池……”唇边的弧度扬出了苦涩的意味,维妮侧过脸,目光移向窗外淡蓝的天际,试图听听屋外有没有初春时鸟儿清脆的啼叫声。“那时候我还嘲笑他……现在想想,他又有哪点不对呢?根本没有绝对的善和恶,人性本身就是由这两部分组成,谁也摆脱不了……但只要相互宽容……自爱……只要存有那么一点点的善意……这座城池就有可能建成啊……”喉中哽咽,她凝望着苍穹,一只飞鸟的影子映在她的眼眸里,极快地掠过。那一瞬间她差点儿落泪。“这或许也是当时我把那枚大地指环交给他的原因吧……不论如何,力量被带有希望的人握在手中……那一天……就有机会到来……”她呓语般的声线在耳边清晰可闻,科扎特低下了头,用力捉紧她的手——就像在回应她,那一天总会到来。维尼合上眼睑,呼吸颤抖地抿住了唇。“科扎特,记住你说的话……没有不灭的荣耀……你想创造的不是辉煌的历史……也不是让后人记住你的名字,你的事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不再尝试着张开疲倦的双目,她知道该是她迎接黑暗的时候了。“你想要留给他们的……”接下去的话语轻微得听不见。“我知道,我不会忘记。”科扎特抬眸凝视着她的脸庞,笃定地、一字一句地答应她,却不觉自己的嗓音早已沙哑,“我不会忘记,维妮。”“这样真不错……我也有脸去跟维托交差了。”闭着眼睛的棕发女人安然地笑了笑,缓慢地转过头来,眼中的泪水已然干涸。——“祝你好运……西蒙。”这是她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床畔的科扎特垂下眼帘,轻轻将她冰冷的手放了下来。“谢谢。”他说。两天以后,维妮被安葬在了福罗伦萨郊外的墓园里。与几年前埋葬蒂芙尼不同,站在墓前的安吉拉没有再掉一滴眼泪。科扎特知道,她早在维妮逝世的那一晚就哭了几乎一整夜。然而伫立在墓冢边的这个红发女孩儿却已经能够抑制情绪,她怀里抱着维妮和安吉拉的孩子,静默地目视着拉吉把一捧百合花搁置到墓碑前,紧抿着唇的侧影显得单薄而坚毅。如几年前那样立在卡列琳身旁的安迪也不再像彼时那般隐忍着握紧了拳低着脑袋,卡列琳明白她再也不需要拍拍他发颤的肩膀来安慰他。四年的时光足以让两个孩子懂得很多东西,他们曾经傍依的人会陆续理他们而去,接着便不知何时会轮到自己。而当他们认清这一点,也默默在他们细瘦的肩膀上扛上一份责任,就不再拥有软弱的权利。安吉拉怀中的婴孩从睡梦中醒过来,忽然放声大哭。红发女孩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搂着他低哄,却不见丝毫效果。蹲在墓前的拉吉这才有了反应,紧张地转过身来,由她手中抱过小婴儿,又晃又逗,好容易才把他再次哄睡。“想好名字了么,拉吉?”安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科扎特问道。“嗯,”拉吉颔首,灰蓝色的双眼映出婴儿酣睡的模样,“维妮说,叫做尼克。”“尼克?”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科扎特愣了愣,视线转向镌刻着维妮名字的墓碑,怔怔地呢喃:“胜利……吗。”回想起她最后的那句话,他明白了什么,随即翘起唇角露出了极淡的笑容。缓步来到拉吉旁边,科扎特抬手,小心地捏了捏小尼克温软的小手,郑重地吻了吻他的掌心。“愿你带来胜利。”春风轻拂大地,田间的丛草摇晃着脑地,福罗伦萨风景依旧。大教堂的钟楼响起钟声,远远地传来,流淌在风中,几个世纪都未曾改变。同年的三月初,前去西西里之前,科扎特将维妮给他的六枚指环中森林属性的指环交给了安迪。“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请你照顾好安吉拉和海德。你已经是大人了,我相信你做得到。”他扶着褐发少年的双肩,蹲在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看着眼前的红发青年,安迪将那枚指环紧紧攥进手心,坚定地朝他点了点头:“我会的。”科扎特对他粲齿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临行前安吉拉与艾迪尔海德、安迪一起把他们送到了火车站。艾迪尔海德显然是同朱里吵过架,但到了送别的时候,还是不再僵持,替丈夫理了理衣襟:“一切小心。”“你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太忙忘了吃饭。有什么要紧的事就去找嫚蒙帮忙,她那里我已经说好了。”朱里难得不再痞气地开玩笑,吻吻她的前额,不忘嘱咐着。艾迪尔海德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以免让他不放心。安吉拉踮起脚搂了搂拉吉的脖子,像对待要出远门的父亲那样亲吻他的面颊,俯在他耳边悄悄告诉他:“我会保护好小尼克的,拉吉。你不要太难过,也不要担心这里。我们都会好好的。”说完,她松开他,退后两步跑回安迪身旁,环视了一眼即将离开的他们,最终看向了科扎特。眼见着女孩儿的视线撇向了自己,科扎特刚想要说点什么,就见她咧嘴冲他笑了——那笑容就跟他们第一次在西西里的泥泞小道上相遇时,她那甜美的微笑一模一样。“我们等你们回来。”红发女孩儿说道。科扎特莞尔,亦回她一个一如当年的笑容:“好。”火车的汽笛声于十五分钟后远去。一节节车厢驶向博瓦滩的港口,那儿有船能将他们送去西西里。通过火车车窗目不转睛地望着外边急速后退的景致,科扎特伸手抚了抚右手食指戴着的指环。抵达巴勒莫已是三天之后的事。他们同乔托会合,根据战略计划带领两支队伍攻陷加百罗涅在卡塔尼亚的一个小分部。乔托的安排非常合理,卡塔尼亚作为港口地区是十分重要的攻陷点,而经过彭格列家族在另外几个地区分散性的突袭和几次集中攻击,加百罗涅在卡塔尼亚的战力已大部分转移,西蒙家族要一举拿下这里,带领两支队伍简直绰绰有余。卡塔尼亚的加百罗涅据点是一间大庄园,在还是多玛佐家族管辖这片地区时这里曾是斯坦福家的庄园,园内隐蔽的一处种着大片的罂粟花,用以提炼毒品。西蒙家族带领彭格列的队伍在五月十三日的夜晚展开突袭,朱里和拉吉组织其中一支队伍分点突破加百罗涅在各个城镇的小驻点,而科扎特则是与卡列琳一起带另一支队伍分头闯进庄园内的据点进行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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