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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个是。不过我已经拒绝他的表白了。”徐念柔扭捏道，“父亲，不要乱猜了。总之，女儿恐怕不能将他带来。他最近很忙，有很重要的宴会和一堆应酬。哼，他都没空陪我，这样的我才不稀罕。将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那看来一定是很优秀的男孩子了。”徐念柔撇嘴道：“不认识的人奉承他也就罢了，父亲千万别被他迷惑。他就是有那么一点小聪明，走了狗屎运才跳级考上大学，走后门插班与我同学。有什么了不起的。”容晴从女儿的描述中猛然醒悟，颤声道：“你说的不会是皇太子殿下吧？他……他……真的在追求你么？”徐念柔见瞒不住，只好承认道：“嗯，就是他。这小子从小就不学好，总是给我送花，后来还写情书什么的。我一直也没当真，只觉得是小弟弟和我开玩笑而已。谁料到他发愤图强跳级考上大学，还选了与我一样的专业，插到我班中，隔三差五地就向我表白。我拒绝了不下百次了，他却还是不肯放弃。”“最近皇室在准备太子殿下的成人礼，一晃殿下也不再是小孩子，都十八岁了呢。”容晴幽幽叹息，沉默了片刻才又正色说道，“柔儿，你当我是你的父亲么？”“当然。”徐念柔隐约意识到父亲言语中隐含的深意。“那么答应我，不要嫁入皇家好不好？其他随便什么人，只要是你喜欢的，他又真心喜欢你，我都同意。只是不能将后半生都留宫廷之内。我曾经是奴隶身份卑微，你母亲家中也是无权无势。我死了之后，更无人护你。皇室之中派系斗争倾轧杀人不见血，你无依无靠一个孤女如何自保？就算当今圣上对你视如己出，关键时刻毕竟也还是要为大局牺牲什么人。女儿，你要想清楚。”“可是，小宝他对我真的很好，我觉得他是爱我的。”徐念柔抿了抿嘴唇，坦言道，“父亲，我也喜欢小宝……我嫁给他，真的就不会幸福了么？我们彼此相爱，互相扶持，就算皇室阴森权谋争斗，他都会护我，我也能帮他，这样不好么？”容晴垂了眼眸，忽然换了说话的语气方式：“大小姐，既然您已经决定，下奴也没有资格干涉您。请您离开，不必再费心照料下奴。”“父亲，您这是怎么了？”徐念柔惊恐不已，眼角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父亲，我错了，我不是不尊重您的意见，我……我真的想，想与小宝在一起。但是如果您反对，我……这就去告诉他，让他死心，不要再纠缠我。您千万别生气，不要赶女儿走。”“很多年前，我只是当今圣上的玩具，他高兴的时候就会对我好，千方百计哄我开心，那时候我就算能欢喜一刻事后也会惴惴不安很久。我怕太子殿下只是一时兴起，毕竟他比你小，又是那么尊贵的身份。何况，皇室婚配身不由己，最重门第，皇帝陛下当初那般风流，最终也只能娶了大臣之女，别的平民女人始终得不到名分。就算太子殿下对你是真心，又如何过的了皇室那一关？皇家怎么肯同意，让太子殿下——我国未来的君主，娶一个奴隶的女儿？选择与太子殿下在一起，比你想象中更艰苦。我不想见你……努力一场却又伤心失望。不如趁时日尚早，你选个好人家嫁了，太子殿下若真的喜欢你想必也会谅解你的苦衷。”“父亲，我舍不得与他分开。”“那就与我断绝关系吧。不要让我拖累了你。”容晴的声音不大，夹杂着细碎的咳嗽，眼神哀伤。唯有不再是她的父亲，或许她还有机会在皇帝的安排下成为权贵的养女，然后再慢慢扫平反对的障碍，嫁给心上人。“不，我这辈子只做您的女儿。我就是奴隶的女儿，我国已经废除奴隶制了，您是举世闻名的大画家，我一直以您为荣。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这样的话，你或许无法成为太子殿下的合法妻子。你不后悔么？他被迫娶了别的女人，不能每天都陪着你，你能忍受么？”徐念柔握紧拳头，眼中露出霸气的自信的神采，坚定道：“他敢！如果不能堂堂正正娶我，我也不会容许他有别的女人。他答应过我，这辈子只爱我一个，皇室若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他就请旨放弃储君之位自愿成为平民再娶我。”容晴惊愕不已：“太子殿下竟然如此许诺么？他是皇帝陛下唯一的儿子……怎能放弃储君之位……”“我才不管他怎么办，反正他答应我了就一定要办到。否则我这辈子就不理他了。”徐念柔撒娇道，“父亲，就同意了女儿吧。小宝的父皇对咱们家一直那么照顾，你与皇帝陛下交情那么深厚，您还有什么顾虑？”“这件事情，我再考虑考虑。”是夜，容晴病情忽然恶化。帝都诸多名医会诊之后得出结论，必须立刻进行骨髓移植手术，否则容晴性命难保。徐念柔连日来衣不解带床前照料父亲，身体已经虚弱不堪，骨髓配型虽然勉强能用，不过此时手术取骨髓，医生普遍认为她的身体很难承受，会留下隐患。徐念柔母亲那一系本来就有遗传疾病基因，可谓先天不足，医生权衡再三拒绝用她的骨髓。徐念柔情急之下昏迷不醒。再次恢复意识，正看到白发苍苍的奶奶丢开拐杖，跪在医生面前苦苦哀求：“医生大人，求求您，用我的骨髓救救我的儿子好不好？我不怕死，我早就活够了。如果能救儿子，让我做什么都愿意。”“老人家，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您的骨髓配型不成功，不能用。”“我是他母亲，他是我儿子，怎么不能用？”娜娜迷茫地发问。“就算是直系血亲也未必合适的，那位徐小姐是容先生的亲生女儿，输血是没问题，不过骨髓配型也不太合适。勉强用了，或许会产生副总用。你不希望你儿子因此有更大危险吧？”娜娜痛哭流涕，哽咽道：“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对他那样绝情……老天爷啊，您若降下责罚，就罚我一个好了，为什么还要折磨我那可怜的儿子。为什么……”病房内突然闯入两个高大的身影。守在门口的护士本要阻拦，却在看清来人面目的时候息了声音。“啊，皇帝陛下、太子殿下？”医生惊疑道，“你们这是……”轩辕逸焦急问道：“容晴的病情如何？他还能撑多久？朕已经下令立刻在全国寻找合适的骨髓，另外，请马上安排人手为朕和太子都做一次骨髓配型检测。”医生奇怪道：“陛下……我明白您很关心病患，但是……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骨髓配型成功的机会不大。”轩辕逸厉声说道：“少废话，快按照朕的吩咐做。”医生战战兢兢应了，不敢再耽搁。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医生惊讶的发现，居然皇帝陛下的骨髓与容晴的配型是十分成功。天啊！这意味着，容晴极有可能身具皇室血统……而且理论上还是皇帝陛下的近亲。有一位老医生记起当初先皇病危之时，也是临时抓了容晴抽血。难道……从医生们的奇怪反应，还有检测配型的结果来看，徐念柔也很快意识到其中的问题。然而这种皇室隐秘恐怕不便在公众场合讨论，就算私下里去问皇帝陛下，也未必能得到真实的答案吧。万幸的是，手术很成功。容晴顺利度过危险期，医生预测他会在今晨恢复意识。徐念柔早早就等候在病床边，被抽取了一部分骨髓本该安心休养的皇帝陛下竟也悄无声息来到病房探望。太子殿下则满怀关切地捧着各种补品，像一条乖巧的家犬，讨好地凑到徐念柔身边嘘寒问暖。“阿柔，你父亲若还是不同意咱们两人的婚事，那可如何是好？”轩辕逸却微笑道：“别担心，容晴一定会同意的。”“可是……皇室婚配规矩那么多，我只是平民女子。”徐念柔忧虑道，“之前就是我提起与太子殿下的事情，父亲才会生气，才会发病。我想……我不能再让父亲难过了。太子殿下，请您理解民女的苦衷。”“阿柔，我父皇都同意了，你还怕什么？大不了让父皇昭告天下赐婚，看谁敢反对。”轩辕逸无奈道：“傻儿子，你还当现在是君主集权么？我若真要那么做，怕是会得罪一帮顽固大臣，对你们将来接掌政权或者是平安生活都有不好的影响呢。”小宝急道：“那怎么办，算了，我才不喜欢当什么太子，我要美人不要江山。父皇，您趁早赶紧去过继一个儿子，好好培养着。请恕小宝不孝。”轩辕逸吹胡子瞪眼，假装伤心失望道：“好啊，你这没良心的，居然为了媳妇不要老子？回家让你母后好好收拾你！”提起邪恶女王一般的母后，小宝立刻没了胆子。不过他一向善于察言观色，望着父皇那么镇定的样子猜父皇定是胸有成竹，立刻撒娇道：“父皇，我知道您有好主意了对不对？快告诉儿子吧。”“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好办法。皇室若真是纠结门当户对，不能容忍所谓平民玷污皇室血统，不让你娶柔儿，我就向他们坦白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