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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至于如果死了该怎么办，那就是最简单的结局了。

傅红雪的手指滑过了一排书，最后勉强拿出一本《小妇人》，翻了翻又塞了回去。就算没有书看，他也实在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顺手拉开了书桌的抽屉，以前的香烟现在也被清空了。一切地一切都显示着这里对他而言的不可掌控。

叶开走了进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把毛巾挂在脖子上，从背后揽住傅红雪，温柔地握住那只苍白的手，顺势而不动声色地关上了抽屉，他将头靠在傅红雪的肩膀上，情不自禁地歪过来在对方的脖子上吻了吻。

傅红雪如触电般一抖，大力挣开他的拥抱转过身就是猛地一拳，就像惯性，叶开晃身躲开，然后为此傻眼了，他怎么也不觉得傅红雪的那拳他能躲开，但身体的本能告诉他，他的武功应该不比

傅红雪差。也许还要好上许多。

“不要生气。”不容再想，叶开抬手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辩解道：“这只是本能。”

傅红雪没有理他，漠然地去洗澡，他不想再和叶开就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做质问，当然也可以当作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叶开皱着眉发泄似的狠狠擦了把头发，他觉得他宁可傅红雪抓着他的衣襟来质问他，也不想看见对方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在黑暗中，两个人并排躺在一张床上，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各怀着自己的心思。

“傅红雪……”

“嗯？”

“你，今晚真的只是来看我？没别的目的？”

“嗯。”

“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

“你喜不喜欢我？”叶开问出这句话时，竟有些忐忑不安。

“……”

傅红雪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叶开：“睡吧。”

过了很长时间，长到叶开已经睡着了，绵长的呼吸一起一伏，傅红雪转过身，在黑暗中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轻声说：“对我们而言，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不重要。”

更不用去想。一个复杂的局面，不是喜不喜欢就可以改变的，在叶开一边甜言蜜语地表白一边却用周婷牵制他的时候，他就明白，叶开不会为他改变什么。这样也好，因为，他也不会为了叶开而变。未来的路早就被他们各自选择好了，都是单向的。

安静的房间里，看着熟睡的叶开，傅红雪突然想笑，大笑。他们之间永远都是这样，叶开每次都能带着残酷的甜蜜，说出让他纠结不安的话，自己却没心没肺地这些话放在一边，留他一个人细细咀嚼，彻夜难安。并且他不能谴责叶开，因为叶开忘记了一切，叶开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今晚会不会睡着，在对翠浓的死释然后的这么多年，他再次害怕进入睡眠。不同的是，这次，他害怕梦见阿飞。在墓地里，受伤的叶开求他为丁灵中报仇，但叶开忘了，他早已经帮过了忙，是他杀掉了花白凤的手下，也是他做掉了燕南飞，和阿飞一起。阿飞帮了他这么多忙，为了叶开的一句话，为了再次取得花白凤的信任，他将阿飞做过的一些事情的证据交给了金钱帮。

他将伤害自己的权利给了叶开，所以他伤的无法入眠。

活该。傅红雪冷冷地对自己说，爱上的就是这么一个人，你，活该。

脸上一片冰凉，傅红雪抬手摸了摸，摸到一些湿意和水滴。

他绝不敢承认这是眼泪，但今天是阿飞的死期，所以，他放纵自己痛苦，理由充分，没错的。

他对不起阿飞，他自有惩罚自己的方法。

夜色未消，傅红雪拿过床边闹钟看了看，时间指向六点十分。

天亮的越来越晚了。叶开睡的很熟，两只手抱着他，像孩子抱着一个大熊娃娃。

傅红雪把叶开的头推开，惊醒了对方，然后叶开用尚有睡意的声音问：“你醒了？”说着，在傅

红雪的肩膀上蹭了蹭，露出笑容：“天都没亮，再睡会。”

“不了，我还有事。”傅红雪再次推开他。

叶开睁开眼睛猛地拉住傅红雪的手，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接着又笑了：“没关系，你难过的时候能想到我，也挺好的。我想让你开心，我能为你做很多事，不仅是收留你，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他伸手摸了摸傅红雪的脸，温柔的语气就像在哄一个任性的孩子：“呐，告诉我，我该做什么，你才会留下来？”

这样的语气，让傅红雪莫名地想起失忆前的叶开，他简直怀疑叶开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现在的叶开是不是还是那个笑容温柔出手致命的复仇恶鬼。否则，他怎么能够用同样的表情讲出同样虚假又致命的甜言蜜语来？

就在思虑间，叶开探过身吻上他的唇，深吻，他的动作轻柔目光温和，表情又无辜又单纯，带着一种足以让人心甘情愿为他去死的吸引力，根本没人能拒绝这样的他。甚至，傅红雪想到了，叶开可能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项优势在哪里。

明明知道，却无法推开。

傅红雪的耳边突然响起失忆前叶开对他说的的那句话：“也许，我正在往地狱里去，而我觉得你很适合我，所以我想拉你一起走。”

当时的傅红雪相信这句是真实的，于是那个他还是拉住了那个叶开的手，跟他一起去地狱。

可是那时傅红雪忘了一件事，叶开有李寻欢，有路小佳，有丁灵铃，有明月心，有……有这么多或强大或有背景又都很关心他的人，他不需要再依赖一个傅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