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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领着他们进入了树林。很快，滚滚的浓烟和逼近的警车鸣笛都被抛到了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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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了还不到四分之一里地，埃蒂就看见了树木间闪烁的点点蓝色。小路上铺满松针，有点儿滑。等他们最终来到一处山坡时——山坡下出现一条狭长的湖泊，景色简直美不胜收——埃蒂现有人沿山坡造了一排桦木栏杆。水中有一个小船坞，船坞上拴着一艘摩托艇。

  &1dquo;那是我的，”约翰告诉他们。&1dquo;我过来买点儿东西，吃顿午饭。没想到还能碰上这么刺激的事儿。”

  &1dquo;呵呵，你可说到点子上了。”

  &1dquo;是啊，的确是这样儿。这段路千万要当心，如果你不想把屁股摔成两半的话。”说完约翰抓住栏杆保持平衡，敏捷地跑下山坡。事实上，他几乎是滑下去的。他脚上那双已经磨旧的工作靴要是放在中世界，肯定特别适合在家里穿，埃蒂暗想。

  他自己跟着也下去，尽量不用受伤的腿。罗兰断后。突然他们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尖锐清脆，就像高性能来复枪的枪响，只不过要大声得多。

  &1dquo;肯定是齐普的丙烷，”约翰说。

  &1dquo;什么？你说什么？”罗兰疑惑不解。

  &1dquo;煤气。”埃蒂平静地解释。&1dquo;他指的是煤气。”

  &1dquo;对，煤气。”约翰附和道。他一脚跨进船里，抓住启动绳，用力一拉。引擎立刻就像二十马力的缝纫机突突转动起来。&1dquo;快上来，哥们儿，我们赶快撤，”他低声催促。

  埃蒂先上了船，罗兰却在岸边停了一会儿，伸手轻敲了喉头三下。埃蒂以前见过，每次他渡过水面前都会进行相同的仪式，他提醒过自己别忘了问问罗兰原因，不过他一直没找到机会；还没等这个疑问再次划过脑际，他们已经与死神擦肩而过。

  5

  小艇几乎没出一点儿声音，在夏日最澄明的碧蓝天空下优雅地划过水面，划过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他们身后，浓烟越升越高，迅染黑了一方蓝天。湖边站着几十个人，大都穿着短裤或泳衣，手搭凉棚遮住阳光，齐刷刷朝黑烟方向张望，几乎没人注意到小艇划过。

  &1dquo;这是基沃丁湖，我是说假如你们想问的话，”约翰说完向前面指了指。前面从岸边伸出一个灰色的船坞，旁边是一间用来停船的小屋。小屋外墙绿白相间，开着天窗。他们靠近时，罗兰和埃蒂都看见一艘独木舟和一艘橡皮船绑在一起，停在里面。

  &1dquo;船屋也是我的，”穿着法兰绒衬衣的先生补充说。他船屋的船字时很奇怪，不是很容易听明白，不过他俩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和卡拉人的音方式一样。

  &1dquo;看上去维护得不错，”埃蒂随口说了一句。

  &1dquo;哦，是啊，”约翰回答。&1dquo;我常打扫卫生，时不时过来看看，还做些木匠活儿。要塌的船屋可就派不上用场了，不是吗？”

  埃蒂微微一笑。&1dquo;可不是嘛。”

  &1dquo;我住的地方离湖还有半里地。我的名字叫约翰·卡伦。”他向罗兰伸出右手，另一只手继续握着船舵。小艇直向前开，离滚滚浓烟越来越远。

  罗兰握了握他的手。粗糙但很舒服。&1dquo;我叫罗兰·德鄯，来自蓟犁。祝天长夜爽，约翰。”

  埃蒂也伸出手。&1dquo;埃蒂·迪恩，从布鲁克林来。很高兴认识你。”

  约翰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仔细打量了埃蒂一番。等他松开手，他说：&1dquo;年轻人，刚才是生什么事儿了，对不对？”

  &1dquo;我也不知道，”埃蒂并没据实相告。

  &1dquo;小伙子，你很久没回布鲁克林了吧？”

  &1dquo;没上过学堂没读过书，”埃蒂·迪恩说道。倏忽之间，他仿佛捕捉到一丝印象，忙不迭说出口：&1dquo;米阿把苏珊娜锁了起来。她们现在在一九九九年。苏希终于能脱身去道根，不过去了也无济于事。米阿把所有的控制权都攥在手上，苏希什么都没法儿做。她被绑架了。她&he11ip;&he11ip;她&he11ip;&he11ip;”

  他停了下来。一瞬间，一切变得如此清晰，就像刚醒来还残留在脑海里的梦境。接着，如同梦境一样，印象开始变得模糊。他甚至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苏珊娜传送给他的讯息，抑或仅仅是他自己的想象。

  年轻人，刚才是生什么事儿了吧？

  这么说，卡伦也感觉到了。那就不是想象。应该更可能是某种心灵感应。

  约翰略等了一会儿，现埃蒂还是没什么反应，转而问罗兰。&1dquo;你的朋友是不是时常会这么滑稽？”

  &1dquo;不是经常，先生&he11ip;&he11ip;卡伦先生。我很感激你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帮助我们。非常非常感激。如果我们还想要求更多，那我们真是天下最无礼的人了。不过——”

  &1dquo;但你还是想要求，呵呵，我猜到了。”约翰微微调整了一下小艇的路线，朝岸边的船屋开过去。罗兰估计再有五分钟他们就能靠岸。他没什么意见，而且对乘坐这么一艘小摩托艇也没什么意见（尽管三个大男人在上面，小艇吃水已经比较深了），但是基沃丁湖的水面太开阔，太容易暴露目标。如果杰克·安多里尼（或者接替他位子的人，假设他被接替的话）问问驻足岸边的人们，他肯定最终能找到看见一艘小艇载着三个男人划过的人。至于绿白相间的船屋，那些目击者会说，那是约翰·卡伦的屋子。最好的情况是等那些家伙追上来时，他们已经沿着光束走得很远，而约翰·卡伦也已经收拾好东西躲到了安全的地方，当然罗兰心目中的&1dquo;安全的地方”应该在离这儿大约一百轮距以外的地方。卡伦在关键时刻出现救了他们的命，对此他没有丝毫怀疑，所以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男人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