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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阿娇走到殿中衣衫不整的女子身边，俯下身，手指勾着女子的下巴，把女子的脸抬了起来。

  哟，原来是宫宴上讥讽她，被刘彻让内侍拖走的那一位。

  好像叫什么香来着。

  凝香半爬在地上，香肩半露，分外诱人，我见犹怜的眼睛越过她，直勾勾地看着刘彻，哭泣道：&1dquo;陛下，陛下可要为妾做主啊！”

  好了，剩下的不用问，她也知晓了。

  陈阿娇侧过脸，看着刘彻有些绿的脸，分外诚恳道：&1dquo;陛下，我不胜酒力，有些醉了，能否先行告辞？”

  早知道是这种事，她就不来凑热闹了。

  她的话音刚落，被禁卫军护着的韩嫣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看到刘彻后，他不仅没有调。戏宫妃后的担心害怕，反而笑了起来。

  &1dquo;陛下，你&he11ip;&he11ip;你终于回来了——”

  韩嫣推不开禁卫军，便在禁卫军围成的圈子里一跳一跳地冲刘彻招着手，浑然没有觉刘彻的脸色越来越黑。

  韩嫣口吃不清道：&1dquo;陛下去了&he11ip;&he11ip;哪？怎么&he11ip;&he11ip;这么久才回来？”

  &1dquo;陛下的宫妃找不到&he11ip;&he11ip;陛下，都把我当成陛下了&he11ip;&he11ip;”

  陈阿娇眸光微转，瞧了瞧伏在地上瑟瑟抖的凝香。

  明明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呢，这会儿只剩下瑟瑟抖了。

  啧啧，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些，王太后怎就选了她？

  但转念一想，又很快明白了。

  凝香殿前失仪，往重了罚，便是满门抄斩，可她若帮王太后办成了这件事，王太后酌情落，兴许还能饶了她的家人。

  &1dquo;陛下，妾没有，是，是韩大夫拉着妾——”

  &1dquo;闭嘴！”

  刘彻突然出声：&1dquo;拖下去，乱棍打死，族人全部流放。”

  凝香瞳孔骤然收缩，手脚并用爬到王太后身边，死死地拽住王太后的衣袖，不住道：&1dquo;太后，您救救妾，妾是为您——”

  一句话尚未说完，脸上便挨了王太后重重的一巴掌。

  郭舍人带来内侍将凝香拖走，凝香未说完的话永远埋在了肚子里。

  宫灯摇曳，刘彻看着面前珠翠满头的母后，久久没有出声。

  他突然想起，陈阿娇刚才在车上说过的话。

  陈阿娇说，人总是会变的。

  他的母后原本如卫子夫一般温柔和顺，如今干涉朝政，随心所欲，不喜谁，随便寻个破绽百出的借口便要杀死谁，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