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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云正眼皮抬了抬,并未说话。
千澜讨了个没趣,却也没有在意,顾自在位置上翘着二郎腿坐着,时不时端详一下屋子里的摆件。
各类瓷器皆很粗糙,除却几个梅瓶尚可,其他都是一些民窑里做出来的,由此可见,曾有才为官还算清廉,没有做出搜刮民财充门面的混账事情来。
沈寂侧目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市井做派很不看好,皱着眉咳嗽了一声。
千澜看过来,好歹将腿放了下来,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
沈寂这才心满意足地看向史云正,说道:“史公子莫怪,衙门办案,在所难免。”
他指了指他手上戴着的镣铐。
史云正闻言动了动右手,抬头道:“沈大人有礼了,不知这几日关押在下,究竟所为何事?”
他的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也许是他本来性子就很寡淡,又或许是他本来就清清白白,更或者他觉得自己能够安然无恙的从此事上摘开。
“不知史公子可认得田月娘?”沈寂问。
“认得。”他神情很坦然,“她的命案在珑汇早已传开,也听说知县大人早便将凶手王绪定罪下狱了,大人此时提起是为何?”
千澜秀眉拧起,反问道:“你当真觉得犯下如此大错的杀人凶手,就是王绪?”
“难道不是么?我并不知道,不过县衙出的告示是这样。”史云正抬头望着她,目光闪过一丝异色。
“若田月娘不是王兄所杀,那两位大人眼下是在怀疑在下?”
“史公子还未回答本官的问题,你可认识死者田月娘?”沈寂目光沉沉地望着他。
“在下说了,认得,她的案子早在珑汇闹得沸沸扬扬,沈大人方才没道理听不见在下说话。”
千澜道:“莫跟我们在这装疯卖傻,沈大人问的是在月娘遇难之前你可曾认得她?”
“哦!”史云正闻言笑道:“那就不曾认得了。”
“是么?”千澜抬眉睨着他,“我怎么听王绪说,你们之前见过啊?”
王绪这厮素来口无遮拦,因此他与兄弟们之间这些事千澜也是晓得一些的。
早在今年端午前几日,王绪受他娘王娘子之命去为田家送粽子,恰好在门口遇见登门拜访的史云正,这就一同去了田家。
有些缘分可能就是这么猝不及防,惊鸿一瞥之后便念念不忘。
当然王绪时常脑子不灵光,既不知道他娘给他找了个妻子,也不能察觉他娘为他找的未来妻子被自己的兄弟看上了,他所能知道的,最多就是史云正曾有好几次向他打听田月娘的事。
王娘子为何非要王绪娶田月娘意图尚且不明,但听王绪所说,至少能说明史云正对田月娘有所喜欢吧。
可史云正现在却说自己之前不认识田月娘?
这不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