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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海洋善谈，光这梭子蟹就跟燕绥聊了大半天：&1dquo;最佳赏味期其实在八月，阴历十月以前，又是母蟹最好吃&he11ip;&he11ip;你别不信，我当兵这四年，每月一顿大餐，工资全花在吃上了。”

  燕绥在外用餐大多是应酬，吃的不多，也很讲究。虾，蟹，有细刺的鱼和要吐骨头的肉她都不碰，嫌吃起来姿态不好看。

  这会倒没什么顾忌，夹了半只到碗里，边吃边聊。

  等聊熟了，基本上李海洋家住哪，家里几口人，做什么工作燕绥几乎都清楚了。

  李海洋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下来，边给燕绥倒饮料，边问：&1dquo;你刚才在外面跟小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啊，那你真是了不起。”

  燕绥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he11ip;&he11ip;

  李海洋丝毫没觉得自己找的话题有什么不对，追问道：&1dquo;你们公司老总这么不靠谱？索马里那种地方女孩能去吗！又是被劫道勒索过路费又是被海盗挟持做人质&he11ip;&he11ip;我要是你，我等会喝口酒就去老总办公室拍桌子。这龟孙子，使唤着你给他赚钱，遇事跟缩头乌龟一样&he11ip;&he11ip;”

  傅征一直没说话，听老班长聊退伍前最后一次联合军演，也分心听着她说话。

  直到这会，看着她笑容渐渐僵硬在唇角，欲言又止的憋屈模样，没忍住，低了头，无声地笑起来。

  李海洋为她打抱不平，和她同仇敌忾，又骂她骂得咬牙切齿，情深意切&he11ip;&he11ip;燕绥实在不好开口说她就是那个龟孙子&he11ip;&he11ip;

  她揉了揉眉心，&1dquo;李海洋。”

  &1dquo;诶。”小伙子应得干脆，一张脸因为喝醉酒红彤彤的，还带着傻笑看着她。

  燕绥沉默了几秒。

  算了算了&he11ip;&he11ip;不计较了。

  她举杯和他的酒杯碰了碰：&1dquo;你人真好。”

  李海洋笑了两声还没来得及谦虚，又听她慢悠悠补充了句：&1dquo;就是有点缺心眼。”

  李海洋摸了摸剃着寸头的脑袋，笑得露出一侧酒窝：&1dquo;傅队也这么说我。”

  李海洋虽然缺心眼，但性格是真的好，体贴周到。该安静的时候安静，该捧哏的时候他最会捧场。

  燕绥坐着听了会，听明白这桌酒席的意义，侧目看了眼傅征。

  他话不多，通常都只是听着，被点名的时候才会接话。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偏头看来，无声地用眼神询问：&1dquo;怎么了？”

  他的唇角舒展，和往常总是抿着的冷漠不同，带了几分放松还透出一丝纵容。

  燕绥摇了摇头，心情有些差，压低声音道：&1dquo;我出去下。”

  她起身，搭着他座椅的椅背站起来，往外走，一直走到餐馆外简陋的停车场，她眯眼看着停在车位上的大g，差点想一脚踹上去。

  ——

  她是商人，在商言商，一分的利益都要咬紧牙根，反复计算。经她手的资金数额，小到百万，大到数亿，有目的有野心唯独缺的是人情味。

  她的饭局，谈情谊要钱，谈利益没人情，和傅征他们不一样。

  他们坐在这，是始终只有一个信仰，他们的情谊山不可破海不可过，密度纯粹。对于燕绥而言，这样的感情可望不可及。

  她其实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傅征。

  不是爱，只是喜欢。

  她喜欢傅征身上的安全感，那种和他在一起就无所畏惧的安全感。她也喜欢他铁血铮铮的性格，话不多，该做什么的时候做什么，比她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