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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是厌恶嫌弃，或是将他略过当成透明人的冷淡。

  而是更加复杂，更奇怪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和他曾经在五条悟身上见过的有些相似，但又不相同。

  大人看向五条悟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期待、狂热，还有敬畏。五条悟是需要被供起来尊敬的——五条家的仆人和大部分的族人们，都是这样理所当然地认为的。

  这样的眼神，五条稚见过很多很多，或者说因为见过太多，所以变得熟悉了起来。

  一开始，五条稚从未想过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自己的周围。但慢慢的，五条稚已经习惯了。

  &1dquo;神明大人!拜托您了!我需要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钱!我的妻子还在医院里等着我!”男人跪倒在地上，诉说着自己的痛苦，&1dquo;我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她不能没有母亲的!神子大人，拜托您了!”

  五条稚皱眉：&1dquo;你说过的，会让我回家。”

  男人爬着靠近了他，跪在椅子下，成年人的高大和尊严全无：&1dquo;神明大人，您答应过我的，会满足我一个愿望!请您先满足我的愿望吧。等我的愿望被满足了，我一定会送您回家的!”

  五条稚考虑了一会，因为自己的确答应过，所以只能说：&1dquo;那我们说好了的哦。”

  男人惊喜地想要亲吻神明大人的脚，五条稚害怕地缩了回去，男人便用亲吻神明踩踏过的地面来表现自己的虔诚。

  五条稚看着他，然后问，&1dquo;那你愿意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

  &1dquo;代价&he11ip;&he11ip;”男人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惊愕，&1dquo;必须要&he11ip;&he11ip;付出什么代价吗?”

  五条稚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不解为什么有人会觉得天上会掉美味的大馅饼。

  五条稚的沉默让男人心里咯噔一下，他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眼中闪过混杂着恐惧和不忍的情绪，但很快，又被贪婪占据。

  &1dquo;我&he11ip;&he11ip;”他小心翼翼地开口，&1dquo;我没什么能够交换的。”

  他悲痛地落下泪来，哭得肝肠寸断：&1dquo;为了给我的妻子治病，我已经变卖了全部的家产，除了女儿和妻子，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1dquo;这样啊&he11ip;&he11ip;”五条稚露出了不忍，同情地告诉他，&1dquo;梦想、未来、寿命这种东西，也是可以作为交换的。”

  匍匐痛哭的男人哭声一顿，凉意从脊背出窜上脑袋，恐惧再一次占了上风。

  梦想、未来、寿命&he11ip;&he11ip;会淡定地说出这种话的——

  是恶魔吧!一定是恶魔!这个恶魔!

  &1dquo;那就请用我妻子十年、不，七十年的寿命和梦想作为交换，神明大人啊，请给我一百万亿吧!”

  是这个恶魔逼他的!千菜，为了救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是这个恶魔逼他的啊!没事的，千菜。有了一万亿，就能治好你了，只是七十年的寿命罢了，总比现在得了癌症立刻死掉要好得多!还有梦想什么的&he11ip;&he11ip;人都死了，梦想这种事情根本就无关紧要啊!

  为了骗取神明的同情而故意编造的谎言，将他自己也给骗了进去。

  残忍地用被家暴的妻子的生命换去数不尽的金钱，在他的自我欺骗下，变成了&1dquo;最好的选择”。

  然后五条稚冷酷地声音响起，打破了他的美梦：&1dquo;我拒绝。”

  男人猛地抬头，扭曲的五官每一根线条都写着恐怖的怨毒：&1dquo;为什么拒绝?!凭什么拒绝我的愿望!”

  五条稚被他恐怖的表情吓得后仰，小声地说：&1dquo;因为、因为许愿是你的事情啊，代价自然也应该由你来支付。”

  男人强压着怒火，眼神却出卖了他，憎恨的嫉妒让他看起来更恐怖了：&1dquo;但我是为了我的妻子许下愿望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他有这样的能力?!如果是他有这样的能力，他一定——

  五条稚只是同情地说：&1dquo;这样啊&he11ip;&he11ip;”

  被拒绝了多次男人恼羞成怒，愤怒地站起身指责：&1dquo;你算什么宇宙中心!算什么神明!神爱世人。有这样的能力，不就该为了我们这样受苦的人创造幸福吗?!你根本不是什么神明!你这个恶魔!”

  成年男人的压迫感在这一刻显露无疑，愤怒buff下的男人看起来可怕又狰狞，像是要吃人一般，以成年人的优越感居高临下地-泄着自己的不满。

  杀意，在他的眼中显露无疑。

  洗-脑，或者干脆抹去他的自我，然后让他成为自己的私-有物，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私-有物!只是一个孩子罢了!对付这样的孩子，再简单不过了!这么纤细脆弱的四肢，怎么可能反抗呢?

  如果有谁来争抢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许下让他们全部死去的愿望——

  刚才这个孩子说了对吧?他有哥哥，那么，就从杀死他的哥哥开始，让他陷入绝望吧!

  【真理四，五条悟不会被讨厌，讨厌他的人必然会消失。】

  &1dquo;什么神明!你只不过是一个——”

  &1dquo;嘭!”

  鲜血四溅的男人脸上还凝固着贪婪，但下一秒他碎得稀烂的五脏六腑向着四周喷溅开去。

  听到动静加跑回来的同伙，一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地的碎肉和满屋的鲜血，以及一个衣着干净整洁的漂亮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