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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旸问道:“你怎么来了?”
伏苹晕红着脸,低着头笑道:“你一个人来当内应,我不放心,便偷偷从营寨里跑出来了。”
顾旸道:“你怎知我是一个人?”
伏苹小声道:“阿黎姐姐的爹在官府,她总不能跟你一起做内应罢。……便是她跟你一起,我悄悄瞅着你没事,也放心。”说到后面,声音已是细小如沙。
顾旸摇摇头,苦笑道:“她已经离我而去啦。”
伏苹道:“嗯……我见你是独自一人,已有猜到。是因为吉峰禹他们么?”
顾旸怔怔地望着地面,说道:“是罢,也有我的原因。想来官与民是难相容的。”
伏苹道:“是啊,官……”
顾旸道:“但我偏不信这个邪。”
伏苹一呆,便把话收回去了。
顾旸怔良久,忽转过头看向伏苹,笑道:“既是你来了,多个帮手,也好。我去做内应时,你便在营寨以外,帮我放风罢。”
伏苹道:“顾大哥,我跟你同去。”
顾旸道:“不可,你是女孩儿家,不便乔装。我一个人,或生或死,来去自如,了无牵挂。总不能带累了你。”
伏苹听说,心中一动,知他虽有此意,却也在暗示自己会拖累他,只得点点头。
顾旸道:“苏国南营寨,便在城门外向北十里。烦劳妹子帮我找家客栈,歇了马,时间紧迫,我需先往,你可随后再到。”
伏苹笑笑道:“好。”
顾旸便把那缰绳递到伏苹手里,伏苹举起手来,低头瞧着他的手,呆了片刻,才接过缰绳。
顾旸朝她微笑,抱拳道:“多谢。”把斗笠一按,黑衣一振,转身而去。
伏苹手里握着缰绳,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湮没在人海之中。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侧头看向那白马,摸了摸它的后颈。那白马的耳朵动来动去,轻轻打了个响鼻。
伏苹默默瞧着马儿,忍不住泛起笑靥,只是那一抹笑意,却又在刹那间敛去了。
“马儿马儿,都怪你。”伏苹抚着它那在日影里闪着雪光的鬃毛,轻声念叨,“马儿马儿,你可知我的心么?”
顾旸出了城门,便施展“梯云纵”,行过数里,远远望见青山之下,云茫烟渺,刀剑如林,正是苏国南的营寨。
守寨将官见了一个黑衣人前来,便在高台上问道:“来者何人?”
“在下乃苏大人同乡,烦请引见。”顾旸哑然叫道。
“且稍候。”
那将官便派了一个士兵去营中报信。不多时,只见营门之后亭亭而来一个少女,黄白色绫罗衫子,淡粉的长纱裙。
顾旸认得是苏见黎,按捺不住地欢喜。再加她这套衣裳颇衬她身材,丰腴处更丰腴,纤细处更纤细。顾旸却没见过,愣愣地瞅着,看得呆了,心中一面乱跳。
苏见黎在门后瞧了他片刻,问道:“阁下是谁?”
顾旸哑着喉咙道:“在下常思卿,江湖人称‘剑中诸葛’,乃是苏大人同乡,颇多谋略。听说他在此地安营扎寨,欲图义和拳,故前来相助。”
苏见黎听了,微微笑道:“阁下的眉眼,却也像是我的一个故人,只是脸上沧桑些,年甲、声音也全然不同。”
顾旸见她虽是笑着,却有一丝难言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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