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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例行公事地约会，吃饭，但只亲热过那么一次。听她说话的时候，他总是惯例似的微笑着，不怎么回应。

  她从眼神中看出来他在走神。但她也不好去问。她不想抓着他问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讲，我刚刚说了什么。

  没意思。

  6知远的状态让她感觉他并不在乎自己对面坐的是谁。好像是谁并不重要，他只是和这个位置上的人惯例性地相处。

  好像那张贺卡，才是个意外。

  朱言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6知远写那张贺卡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随便从戏词里摘抄了一句，是自己理解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于是她生气。她说6知远，我们还是分开吧，我感觉这一切和我想象中的感情相差太多。

  6知远在走神中隐约听到这句话。他顿了一下，自己也觉得可笑，于是说好。

  他说实在是对不起，我确实是有些昏了头。你对这段感情不满意我很理解，非常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我同意结束这段关系。

  朱言在对面气得眼圈含泪。

  她是生气不满，但她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自私凉薄一千倍。

  这凉薄居然还被他包裹在礼貌和尊重里。就像他这个人，是个包裹在楚楚衣冠里的禽兽。

  于是她说好，然后抬腿便走。她一分钟都不要再留。

  *

  而6知远，并不觉得有什么。

  这世上，所有的恶人都不觉得自己恶。所有薄情寡义的人都觉得自己有情可原。

  他继续好整以暇地吃完自己的饭然后回家，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一个下午，他没什么事，来到沈轻程住的地方找她。

  他最近没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沈轻程也很闲。她正带着自己招来的那个小姑娘收拾房间，调整墙上画的位置。

  小姑娘在书房门口站着，帮她看画有没有挂歪。看到6知远她一惊，刚想说话，只见6知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6知远难得悠闲。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晃晃荡荡走到沈轻程身后，也不说话，就只看着她踮起脚尖调整墙上的画。

  午后的阳光从窗子里照射进来，洒了一室金光。她的轮廓浸在其中微微亮。

  沈轻程调整好画后转身，猛然现6知远贴在自己身后。她差点撞进了6知远的怀里，于是吓得赶紧后撤，后面却是墙。一时之间，她被困得不知如何是好。

  6知远得意地笑，门口的小姑娘看了热闹也笑，沈轻程又气又急又不好作，想想也笑了，侧身从6知远和墙之间钻了出来。

  6知远冲小姑娘摆摆手，于是她出去，留两个人在书房里。

  你挺悠闲啊。6知远回身在书桌前坐下。空气中还带着刚刚笑过的融洽气氛。

  沈轻程也在这气氛里，难得地和他说话。刚闲下来，这不老板就来了。老板今天来有什么吩咐？

  6知远的语气闲闲地，像闲话家常一样，却又带着些献宝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