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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丹自己担任第一班警戒哨，时间是从一百九十一点钟到一百九十三点钟。他熄灭了这时除了他之外已经空无一人了的指挥中心的灯光，把一个光学探测仪升到了环形山边缘的上空，以观察周围的情况。

  在整个昏暗的傍晚，风暴都在以无法想象的力量咆哮着。风暴是从东方吹来的，是从夜空中吹来的。罗丹用一个空气动力探测器测出的风为每小时三百五十公里，比高处的大气层中要低。

  一百九十二点钟左右天完全黑了下来。罗丹不得不将光学探测器换成了红外探测器。

  半个小时以后风暴开始停了下来。

  在附近封闭式的树叶顶部的上方出现了一个类似恐龙的动物的蛇一般的脖子。长着小脑袋的脖子来回来去地摇晃着。这个动物可能在风暴以后辨别一下方向。

  罗丹注意地观察着它需要多长的时间。布尔的说法显然是正确的：这些动物都不是智能生物。

  罗丹在往带子上录音：&1dquo;类似恐龙的动物，头长在伸长了大约有五六米的脖子上，脖子伸到了树叶顶部的上方，需要十分钟才能在视野很开阔的周围辨别清楚方向。”

  知道这些是很好的。这样的观察可使突击队不必再为避开恐龙而绕大弯子。或许人们可以从恐龙的腿中间爬过去，而不会被恐龙所觉。

  罗丹突然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他转过身，在屏幕出的昏暗光线中看到了托拉那苗条的身影。

  &1dquo;您别这么吓人！”他高兴地说道。&1dquo;有人比我的心情还紧张。”

  她轻轻地笑着。

  &1dquo;我想来接替您的班，”她答道。&1dquo;您的时间快到了。”

  他看着表。到他这班岗结束，他还有二十多分钟。

  他们一起盯着屏幕。

  过了一会儿罗丹说道：&1dquo;当风暴还在刮的时候，您一定看到了。风暴的样子相当浪漫。”

  她没有回答。几分钟以后她才提出了一个很怪的问题：&1dquo;您觉得很好玩吗？”

  &1dquo;什么？”

  &1dquo;这个世界。”

  罗丹严肃地点着头。

  &1dquo;我能看到的任何世界，我都会觉得很好玩。”

  过了一会儿，罗丹问道：&1dquo;怎么，您觉得不好玩？”

  她犹豫了一会儿答道：&1dquo;我不知道您是否理解我的意思。如果有人属于像我这样的一个民族，他就会知道在宇宙中任何地方再也没有真正的事物了。我们所现的一切，我们都已经在另一个地方看到过了类似的或完全相同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会看厌倦的，您懂吗？我甚至于问我自己，到某个哲学家想到因为空间飞行对智能生物精神方面的进一步展已不再有帮助而要求取消它时还需要多久。”

  罗丹受到了这种想法的影响。他认为，这个想法并不荒谬。当有人经历了几千年的历史后他会觉得不再有鲜事物的。

  &1dquo;您的飞船还从来没有到过其他的星系，或者说少数尝试中还没有一次成功过。这也不能唤起阿尔孔人吗？”

  &1dquo;您讲得像人类讲得一样，”她答道。&1dquo;好奇而有些爱激动的小伙子。”

  &1dquo;我也是人呀。”罗丹说道。

  &1dquo;请您考虑一下这种探险花费了多少钱，而相比之下它又带来了多少好处？”

  &1dquo;花费了钱？”罗丹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1dquo;是什么时候有人问起一件的、推动世界革命的大事花费了多少钱吗？到制造出我们的月球火箭为止地球的展所花费的钱，可以使整个人类生活在富裕和无忧无虑之中。人们为此而感到苦闷了吗？没有！在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仍然有数百万人死于饥饿和或许因为没钱购买必要的药品而不能治愈的疾病。可是人们却造了月球火箭。我不知道，当人们赞成这种展的时候会认为自己多么有道德。人类确实主要是一群顽固分子。他们不想重获得天堂，却想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并将他们的鼻子一再往世界中伸去。假如不是这样的话，谁知道人类今天还是否存在呢？有足够的灾难足够严重地将人类的生命之火吹灭的。”

  他有些激动了，但她理解他的激动不是针对她的。

  &1dquo;我不知道，”沉默了好几分钟以后她轻轻地说道，&1dquo;什么时候，甚至于在我们最好的时代，曾有过像您这样充沛的能量。”

  罗丹转过身试图在昏暗中看看她的脸。她的红眼睛在屏幕的反光中着弱光。她不像要讽刺他的样子。她的自愿离职使他感到不安和缺少了帮助。他看了看表。他下岗的时间到了。

  &1dquo;很高兴同您谈话，”他说道。&1dquo;希望我们有更多谈话的机会。”

  她点着头向他表示告别。

  当他身后的舱门关上了的时候，他对于他没有留在她那里感到很遗憾。她比她应该来的时候来得还早，他为什么不能多待会儿呢？或许她现在失望了。他转身想再去开门，但后来他又停住了。或许当他现在重走进去时她会讽刺地望着他。这不符合他的心境。

  他慢慢地、深思着回到了他的舱里。

  罗丹不知道当可视电话机叫醒他的时候他睡了有多久。他感觉很疲倦。

  屏幕上显出了布尔的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