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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芳香跑回屋,安慰着张红英:“娘,你是不是还愁我被人欺负的谣言呢?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别上火了。”
张红英的哭声戛然而止:“闺女,你不会是想把实情说出来吧?娘也这么想过,可、可那样就会把杨大伢和四丫的事儿全都抖落出来……娘不想你嫁那恶人,还有四丫,虽然三房有错,但她毕竟才十三岁,万一……”
闫芳香摇了摇头:“娘,嚼舌根子的事儿,就是一团乱麻绳,越扯越乱,得找到绳头才行。我已经找到那个绳头了,只等一个时机。如果不是为这事,那您为什么哭啊?”
张红英情绪再次不好了,气恼道:“我捡柴禾遇到了王文武他娘,说同意你过门了,只是你名声不好,聘礼啥的免了,婚礼从简,不托媒人,择个日子、夹个包过去就行了。”
这个王家,是想白捡个媳妇了?还真是不断颠覆闫芳香对王家的认知。
看来,辟谣的事儿得抓紧了,要不然没等自己疯,张红英眼睛先急疯了。
当务之急,得先搞些钱,要不然没法提前实施辟谣计划。
闫芳香目光看向三房方向,眼眸一亮:钱,不是现成的吗?
王月梅造的谣,辟谣的钱她出,天经地义,也可以让三房知道,她们二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闫芳香来到三房,推门直入。
此时的王月梅,正在炕桌上编着络子,见闫芳香进来,立马拿块布给盖上了,神情不悦:“你来做什么?”
闫芳香挑了挑眉:“我来向三婶讨银子,不多,一两就够了。”
王月梅登时炸毛了,眼睛喷火一般:“闫三丫,你脑子被驴踢了,管我要钱?!我家四丫这样,全都是你害的,我不拿大棒子打你出去就不错了!”
闫芳香撇了撇嘴:“三婶儿,别再装傻了,我脑子是笨,但多想会儿也就明白的。我现在名声这样,不也是你害的吗?一两银子,解决你给我留下的罗烂,从此闭口不提四丫的事儿,很划算。”
王月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可没害你,你可别乱扣屎盆子。谣言不是我传的,是你自己不检点被刘寡妇现的;还有,四丫没出任何事,她是去陪她表姐待嫁去了,过几天就回来。”
王月梅来个死鸭子嘴硬,笃定了闫芳香没有证据,不能拿她奈何。
闫芳香一点儿也不急:“四丫要回来了?正好我可以跟她唠唠磕。毕竟,我们都是被朱广文掳走的……她,是不是挨耳光了?被绳子吊起来了?被后背抽鞭子了?被淹水盆子了……”
王月梅面色突变,被朱广文虐待和强暴,会成为女儿一辈子的阴影,要不然,她也不会把女儿急巴巴的送走。
再当着女儿面提,无异于逼疯女儿,不给活路。
王月梅狠狠攥住闫芳香的手腕:“你无耻!你敢对四丫提一嘴,我杀了你!”
闫芳香爽快的笑:“我无耻?王月梅,你女儿有没有告诉你,是她引我上的山?刘寡妇是不是你故意引来的?你只需出一两银子,用来解决我眼前的困境,过份吗?”
王月梅颓唐的坐了下来,有气无力道:“我家里不够一两银子,大房答应我的钱没到日子,绵绣坊要的荷包络子挣不了几个钱,你缓我二十多天。”
闫芳香摇头:“三婶,让妇人们再嚼几天舌根子,我怕是连孩子都传出来有了。这样,你手头有多少铜板给我多少,剩下的,用你多囤的粗绣线给我补上。”
王月梅爽利的掀开蒙在桌上的布,让闫芳香自己挑绣线。
王月梅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只小匣子,从里面拿出五吊钱。
闫芳香挑了和王月梅用的一样颜色的绣线,揣好了五吊钱钱。
临出门,闫芳香回头,语气透着几分辛酸:“三婶,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无论怎样,你都没有想过放弃四丫,你,是一个好阿娘。”
闫芳香走了,王月梅的眼眸中,反而多了一丝悲悯。
刚刚,闫芳香威胁她时,说出了四丫在朱广文那里受过的所有的苦,绳子吊、鞭子打、搧耳光、淹水盆等无一不中。
这些足以说明,这丫头也亲身经历过。
若不是为了保住女儿,她也不至于引谣到别人家的好女儿身上……
。
闫芳香满载回家,现王叔和王婶子在自家门口,王婶子一脸怒气的要进院,王叔偏拉着不让进,看样子,俩人撕扒半天了。
闫芳香狐疑道:“王婶子,坐垫编的不好吗?可以拿回来重编……”
王婶子气哼哼道:“三丫,不是坐垫的事。是建勋给我家送完坐垫后,我家水桶转身就没了一个。我家虽然没给你坐垫手工钱,但已经答应给你家砍两根木头做院门柱子,再偷东西就不地道了啊!”
闫芳香臊得脸通红,蹭的一下窜进屋,拎着闫建勋的耳朵出来了:“闫建勋,你有没有拿王叔家的水桶?你说!”
张红英小跑着跟出来,把闫建勋扯着护在身后,劝解道:“三丫,有事好好跟你弟说,他还小着呢!”
闫芳香气得脸都青了:“娘,十三了年纪还小?我八岁的时候,您就对我说,天底下有病死的、饿死的,就是没有干活累死的,让我活计一把抓。到了建勋这儿,比村头的野狗还闲!”
张红英讪然的没法反驳,就是不肯让开身子,生怕女儿打儿子。
闫芳香气得喊了一声阿北,躺在柴禾堆上的阿北打了个呵欠过来。
闫芳香解开猫嚼子,指着闫建勋方向:“上!”
猫嚼子一摘,阿北知道闫芳香同意它“狩猎”了,那叫一个兴奋,如离弦的箭窜过去,几个闪躲就越过张红英,如水蛭般咬上了闫建勋的屁股,瞬间就见了血,疼得闫建勋嗷嗷直叫。
王叔和王婶子登时看傻眼了,心中懊悔来要水桶了,一个水桶不要也罢,瞧这孩子屁股被咬的,血葫芦似的,怕是未来几天都不敢上茅房屙屎了……
闫芳香终于叫住了阿北,奖了它一颗肉粒,又戴上了猫嚼子。
闫芳香居高临下的看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闫建勋:“闫建勋,我问你,水桶呢?”
闫建勋立马老实交待:“在、在茅房后粪坑边扔着呢……”
闫芳香找到了水桶,底部被砸了好几个眼儿,彻底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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