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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而动荡的情绪,像毒药一般迅融入她的骨髓,以疼痛冲击着她所有的感官。横冲直撞地,叫她混沌得理不出一点头绪。
齐云澈站在那里没敢追上去,看着一袭淡蓝襦裙的姑娘飘然远去,他低了低头,散落的碎完美地隐秘了少年满是失落的侧脸。
他不知道纪言蹊怎么了,只知道她急转而下的态度让自己好生难受,灼得他的心脏都有些隐隐作痛。
春困来得凶猛,像记忆中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成了纪言蹊逃不开的宿命。
她又睡了一上午,好在今日秦夫子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泊渊侯府的许惊庭引了过去,倒是没注意到她这个“漏网之鱼”。
许惊庭的学问是好的,就是字句里多了些风雨欲来的偏激,少了些文人墨客的儒雅。
但秦夫子倒是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多加雕琢,想必会是块儿不可多得的美玉。
快到午休的时候纪言蹊才堪堪醒来,听着秦夫子声情并茂地朗读着那些个古人经典,无甚兴致地拿起毛笔在书上落下一字:
“饿。”
只等秦夫子的那句稍作休息,纪言蹊便跟弦上的箭一般蹿了出去,动作快得齐云澈连她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今日用饭,纪言蹊是第一个到的,到得太快,以至于丫鬟都还未将菜肴摆放整齐。
只可惜纪言蹊大病初愈,沉碧一双眼睛跟长在她身上似的,这不许吃、那不让碰,害得她就连吃个饭都没吃痛快。
仔细想想,纪言蹊觉得有些想念齐云澈带的那些糕点了。
饭毕纪言蹊也不高兴和几个姐妹吵嘴,穿过花园去了学院的雪景湖。
阳光被茂密的树叶过滤成形态不一的光斑,漏在湖面上如同洒下一片金箔般耀目,摇曳生姿。雪景湖上架着座九曲桥,百折千回,一如纪言蹊这波澜起伏的一生。
“言蹊?”
恍惚之间,纪言蹊听见有人唤她名字,抬头一看,原来是许惊庭站在那九曲桥上。白衣墨,淡雅得快要融入这片景去。
饶是男子再好看,纪言蹊也记得男女大防。
她记得自己同这位许惊庭并不熟识,要说有什么接触的话,那就是上次他帮她化解了纪言倾绊那一脚的尴尬。
不过一面之交,喊得这般亲切,着实不妥。
“许公子。”她转过身去报以一笑,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许惊庭见了,神色些许暗淡,自那桥上走下来,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然后,他问她:
“一别八载,言蹊倒是把我忘了个干净。”
一别八载?
纪言蹊被许惊庭的这句话闹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皱皱眉,视线凝在许惊庭身上像是要将他盯出个洞似的。
她看着他,许久才如梦惊醒般指着许惊庭不确定到:“大牛哥?”
“噗呲——”
许惊庭被她这声久违的大牛哥给逗得破功一笑,“倒是许久没听见你这般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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