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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说了两句，那头实在吵得厉害，钟绍齐便起身，换去隔壁房间，等到四周安静了，方才问了句：&1dquo;昭昭，你慢慢说，怎么了？”

  陈昭将今天和洛如琢的几句&1dquo;闲聊”尽数复述给他听。

  &1dquo;&he11ip;&he11ip;”

  提及洛如琢对钟氏的执着，他沉默了许久。

  末了，却到底也并没责怪她这次的莽撞，只叮嘱她在上海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是能够只在Venus和养老院以及家附近转悠。

  &1dquo;你常去的几个地方，我安排了人保护，不是监视，你不用觉得不自在，”他沉声说着，鲜少的唠叨多话，不胜耐心，&1dquo;最近因为恒成股市的动荡，两边都有点人人自危，多一个心眼总不会错&he11ip;&he11ip;你回上海没问题，但我不想你出事，一切都没有你的安全重要。所以昭昭，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

  一边听着，陈昭一边想到：不得不承认，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知道劝服不了她回上海，就不会强求，但不管他有多忙、多么分身乏术，又都绝对会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提前做好所有的&1dquo;软性布置”，让人拒绝不了，万求万事面面俱到。

  这样的人，不知道得有多累，却总不会用这样的妥帖来对谁邀功。

  懂的人自然懂。

  为此，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这么不听他的话回到上海，会给他增加不少麻烦。

  毕竟，她原本自信安全的心态，在遇见洛如琢精确掐点围堵自己以后，就已经有崩塌的趋势了。

  陈昭叹了口气。

  &1dquo;我知道了，这几天我带爷爷出去走走，回一趟老家，之后再去Venus安顿一下，不会跑远的，”顿了顿，她又补充，&1dquo;&he11ip;&he11ip;你也注意安全。”

  &1dquo;知道了。”

  说完这句，半晌无话间，却也没人先挂断电话。

  最后，还是她凑近电话，轻声说：&1dquo;我最近有点神经质，心情不好，其实叶昭昭的事，我知道你不是刻意瞒我，但我就是小心眼，就是觉得心里闷得慌，对不起，钟生。”

  像十七八岁的时候细声细气为自己的任性道歉那样，她说得一点底气也没有。

  说到底，她本来也知道，自己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跟到了更年期一样，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钟绍齐闻声，在电话那头笑笑：&1dquo;你又不是我的宠物，怎么能没有自己的脾气，说明我们昭昭还是小姑娘&he11ip;&he11ip;没关系。”

  她松了口气。

  感觉自己心里的憋闷和一下车就昏沉欲吐的不适，都因此消散了不少。

  &1dquo;那亲亲。”她说。

  &1dquo;嗯？”

  &1dquo;亲亲，”她凑近手机，装模作样的&1dquo;啾”一下，&1dquo;亲亲说明我们不生气了。”

  &1dquo;&he11ip;&he11ip;”

  诡异的沉默。

  良久。

  电话那头，传来&1dquo;啾”地一声，轻轻的亲亲。

  &1dquo;早点回家，”他说，&1dquo;等事情稳定下来，我们可以接爷爷来香港，有时间，也能和你爸爸见面。”

  ——到时候，你和我，还有爷爷，以后还会有我们的小朋友，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

  这句话虽没说出口，但他几乎可以想象那样的场景。

  所以，总是对眼前的艰难险阻，都能有无限、坚信能迈过的信心。

  陈昭也一样。

  所以，才会笑了又笑，轻轻应一句：&1dquo;&he11ip;&he11ip;好。”

  第48章

  驾轻就熟地，陈昭在养老院前台办理了登记手续。

  和负责日常照顾的护士长确认了最近两周老人的情况都比较稳定、甚至偶尔能够认清几个人之后，又专程上楼，和院里的专家协商，打算趁着回上海这几天，带老人回上海郊区的老家看看。

  &1dquo;我会在院里临时聘请两三个护工——毕竟我力气还是不够大，上下车搬轮椅之类的，有时候还是比较费力，”她和专家耐心解释，&1dquo;最近我都很忙，难得回来一次，正好有时间，还是想带他回老家走走，熟悉的环境，应该对他病情康复也有帮助的。”

  事实上，之前这样的临时出院也不是没有，通常还都比较顺利。

  是故，专家们协商之后，也没太多异议，只再三跟她叮嘱不要让老人受到惊吓、准时送他回来后，便在她的申请书上签署了同意意见。

  为此，陈昭心情好了不少。

  陪爷爷吃了顿晚饭，又推着他在养老院后花园转悠了大半天，心里话、最近的经历、和陈正德的见面&he11ip;&he11ip;不论好坏多少，总归一一都说给他听。

  爷爷虽然听不懂，但近来能认得出人，便总是一见她就笑。

  &1dquo;我做的还不错吧，对不对？”陈昭伏在他膝边，锲而不舍地问，&1dquo;不管怎么说，托他的福，我有世界上最厉害最帅的爷爷了，爷爷，你说，我做的&he11ip;&he11ip;我没让你失望吧？”

  爷爷的口水流在围兜上。

  颤巍巍的手指，不住拍着她肩膀，嘴角一咧，像是笑的模样。

  陈昭便也笑了。

  &1dquo;我明天就带你回老家住两天，”她伸手，用手里纸巾给爷爷揩了揩唇边湿濡濡痕迹，&1dquo;回南天都过了，家里肯定乱糟糟的，幸好家里养的鸡和鸭早都托给邻居了——我想家，你肯定比我更想，爷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