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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一直不解,这账目明显就是个烫手山芋,李侧妃自己不想得罪人,却将烂摊子扔给主子,为何主子要收下这个烂摊子?随意找个借口打了不就行了吗,李侧妃很明显就是没安好心。
白芷随意翻了翻这厨房的账目,心里就有数了,这厨房的账目可以说从表面上看没有一点儿问题,但是若真如表面那般宁静,李侧妃也不会寻了这么个借口交还账目了。白芷入府这么些日子,明白李侧妃是无利不起早的,能让她这么着急地把这烫手山芋扔过来,就说明这账目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说不定有什么大坑。
“春桃,你让秋菊出王府一趟,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身子不爽,有几味药材王府里没有,需要到外边的药店里采买,你将我的令牌给她,告诉她,去那些卖菜的小摊贩中好好地问问价格。冬梅已经将食材单子列出来了,你让秋菊照着这个单子一样一样地去问价格,若是有合适的菜农,也可以先记下来,既然王府的银子紧缺,厨房说没银子卖菜,那必定是他们所选的菜农定价太高了,换一家便是了。”
春桃得了白芷的意思,立刻将单子递给秋菊,顺便将白芷的话一并吩咐下去。秋菊为人圆滑,大概也猜到了主子的意图。
“咱们院子里普通的人参快没了,虽然有年份高的,但是主子有时候想喝参汤,用这些百年千年的人参会虚不受补,我也正想着跟主子提一提呢,没想到主子先想到了。”
春桃塞给她一百两银子,“这是主子给你的,你看着采买,若是有的多的,你就随意花吧,就买些主子爱吃的糕点,主子若是吃不下,便会赏了咱们。”
秋菊笑着摇摇头,“春桃你怎么这么贪吃?我知道了,会给你带栗子糕回来的,还有夏荷要的胭脂,冬梅要的桃花酿,我都记着呢。”
秋菊出王府采买的消息瞒不住李侧妃,不过白芷也没打算瞒着她,既然李侧妃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她了,那就说明李侧妃不会再插手厨房的事儿,白芷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干了。白芷之所以选了秋菊去,一方面是因为秋菊人圆滑,嘴甜,另一方面,若是派了冬梅去,反而会引起怀疑,冬梅本就是管理梧桐苑小厨房的,对食材的新鲜程度,价格有一定的了解,若放了冬梅出去,白芷想做什么就有些打眼了。
秋菊上午出去的,傍晚时分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些打包好的东西,里头有药材,有吃的,有胭脂,她将东西分给春桃她们之后,就回去见了白芷。
“主子,奴婢都已经打探清楚了,这是您给的清单,前面的是账本上的记录的价格,后面的是奴婢问那些菜农们的价格,虽然相差不多,但是考虑到王府里厨房那帮奴才会在账本上造假,奴婢以为,这实际上差的应该不止这么点。”
秋菊从外头问来的价格和账目上的价格虽然说相差不大,但是明显账本上的进价比实际价格高出了两三成不止,再加上账目造假,或许差额不止这么些。可想而知,先前那帮厨房的奴才们到底贪墨了多少银子。白芷放下单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看来这整顿厨房是个难啃的骨头,不是落几个奴才这么简单的。
“春桃,你去知会王妃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求见,她若是不方便见人,我便去求王爷了。”
寒梅得到消息后大吃一惊,这白侧妃怎么会如此大胆,这摆明了就是她有大动作,现在只是礼貌知会王妃一声,若是王妃要养胎,不宜见人,那么她就直接去找王爷了,到时候就别怪她没有通知过王妃。
王妃听闻后,倒是淡淡地笑了笑,白氏到底还是年轻啊,动不动就拿王爷出来威胁,先不说王爷不会管后院的琐事,就算王爷管了,也会先问过自己的意思。
寒梅说道:“主子,您真的要见白侧妃吗?她这来势汹汹,明显就是没安好心啊。”
王妃淡淡地说道:“我当然知道白氏没安好心,可是白氏方才不也说了,是来和我商量对策的,那就说明她还没有蠢到相信李侧妃,不然也不会求见我。寒梅,你亲自去梧桐苑跑一趟,就说我随时都有空,她若是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白芷第二日便去玲珑阁拜访了,王妃倒也十分客气地命人给她上茶。
“妾今日来求见王妃,实在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您也知道,我从未管过家,也不如李姐姐有经验,前几日李姐姐命人送来了厨房的账本,说是以后厨房这块就让妾来管理。妾哪里知道外头的蔬菜和肉类是什么价格,便让贴身丫鬟借着买药材出去打听,现价格和王府的差了两三成。妾原本想着,差个两三成原本也不打紧,厨房的奴才们爱贪墨银子也是有的,也不好一棍子打死了,水至清则无鱼。”
“妾原本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突然想到前几日许奉仪闹了一场。妾想着李姐姐在吃食上拨的银子不算少,厨房的奴才们贪墨些银子也是常态,可也不至于给许妹妹送的都是素菜。妾自知才疏学浅,所以特来请教王妃,还请王妃莫要藏私。”
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王妃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是盯着账本看了良久。从前她在管家的时候,厨房这一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她怀孕了,倒是叫人抓着小辫子不放了。白氏虽然名义上是来请教的,可是实际上却是来质问她的,到底是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还是王妃知情不报。
“白妹妹心细如,我甚是佩服。方才你也说了,水至清则无鱼,李侧妃要削减给厨房的银子,这些厨房的奴才们见贪墨不了多少油水,就只能在饭菜上做文章。其实许奉仪的事情也不是隔离,妹妹如果去其他院子里走走,就会现,每个院子或多或少都有削减份例的事情生,这问题的根本在于,拨给厨房的银子少了。”
白芷故作震惊:“妾原本以为李姐姐勤俭持家,这样很好,却没想到厨房的奴才们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妾日后必定严格约束厨房的奴才们,教他们不敢再欺上瞒下。”
王妃调拨了白芷和李侧妃,见白芷已然是一副上套了的表情,她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如今时辰不早了,白芷便借着院子里还有些账目没对完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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