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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里根放开林肯车先生，林肯车先生转过身，圆睁着双眼，钻进车里。片刻之后，他沿着第二大道一溜烟地开走了。

  哈里根转过身，对卡拉汉说：&1dquo;天主教徒全会下地狱，唐神父。他们全在搞偶像崇拜，崇拜圣母玛利亚。对了，还有教皇！提起他我的意见更大。不过我也认识几个很好的天主教徒，无疑你也是其中之一。也许我能改变你的信仰，也许能为你祈祷。”他扭过头朝哈马舍尔德广场前的人行道瞥了一眼。&1dquo;看来我的信徒都已经走了。”

  &1dquo;对不起，”卡拉汉歉意地说。

  哈里根无所谓地耸耸肩。&1dquo;反正夏天大家也不会过来聆听耶稣的教诲。”他稀松平常地说，&1dquo;他们逛逛商店，然后继续沉沦到罪孽的深渊。冬天才是最合适布道的季节&he11ip;&he11ip;在寒冷的晚上，你可以站在商场前面，喝上一碗热汤，听上一段经文。”他低头看了看卡拉汉的脚，说，&1dquo;看上去你掉了一只凉鞋，是不是去钓鱼来着？”又一辆出租车冲着他们按响喇叭，外形相当时髦——卡拉汉猜想大概是原来大众七人座车的车型，绕过他们尖啸而去。车内一名乘客冲着他们嚷嚷了一句，当然肯定不是&1dquo;祝你生日快乐”。&1dquo;要是不快撤，信仰可不能保住咱们的小命。”

  ※※※※

  1彼拉多（pontiuspi1ate），钉死耶稣的古代罗马的犹太总督。

  4

  &1dquo;他没事儿，”杰克把奥伊放了下来。&1dquo;我刚才脾气了，是不？对不起。”

  &1dquo;完全可以理解，”哈里根教士安慰道。&1dquo;这只小狗真有！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子的小狗，赞美上帝！”说着他朝奥伊弯下腰。

  &1dquo;是混血种，”杰克显得有些紧张，&1dquo;而且他认生。”

  而奥伊表现出的认生样子是耷拉下耳朵，伸长脖子，舔起哈里根的手来，满脸堆笑的模样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卡拉汉连忙环顾左右。这儿是纽约，人们多是自顾自，不喜欢多管闲事，可是毕竟杰克刚刚掏出了手枪。卡拉汉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见了，但他知道的是只要一个人举报，也许只消对哈里根刚才提到的班兹克警官说一声，他们就会立刻陷进难以摆脱的麻烦。

  他看了看奥伊，心中暗暗祈祷，帮帮忙，千万别说一个字，好不好？杰克说你是威尔士矮脚狗和博德牧羊犬的交配品种或许还能混过去，可是只要你一开口说话，肯定就得露馅。一定帮帮忙，千万别说话。

  &1dquo;好孩子，”哈里根赞了一声。奇迹般地，杰克的小朋友并没有以&1dquo;奥伊”一声作为回答。牧师站直身子，说，&1dquo;我有样东西要给你，唐神父。请等一会儿。”

  &1dquo;先生，我们真的必须——”

  &1dquo;我也有样东西要给你，孩子——赞美耶稣，亲爱的主！但先&he11ip;&he11ip;不会耽搁你们太长时间的&he11ip;&he11ip;”

  哈里根朝他那辆违章停在路边的旧货车快步走过去，伸进车子开始翻找起什么东西。

  卡拉汉忍耐了一会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后实在等不及了。&1dquo;先生，对不起，但是——”

  &1dquo;在这儿呐！”哈里根高兴地喊道，右手食指和中指分别套着两只棕色旧拖鞋，拎出了车窗。&1dquo;要是嫌十二码大，可以塞些报纸。不过如果嫌小，那只能说你不走运了。”

  &1dquo;十二码我穿正好，”卡拉汉连声道谢，也没忘赞美上帝。老实说十一码半的鞋子他穿起来最舒服，不过现在还能有什么奢求？他把脚伸进拖鞋，感激万分。&1dquo;现在我们——”

  哈里根转身对杰克说：&1dquo;你们追的那个女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就在刚刚差点儿出事儿的地方。就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前。”听到这话杰克脸色大变——先是惊愕，随后眉开眼笑。哈里根咧嘴一笑。&1dquo;她说做主的是另一个，我猜你们肯定知道她指的是谁，而且也应该知道另一个把她带到哪儿去了。”

  &1dquo;是的，她们去了迪克西匹格餐厅，”杰克回答。&1dquo;莱克星顿大道和六十一街交界的地方。神父，也许我们还能追上她们，不过现在就必须上路。她——”

  &1dquo;不用，”哈里根说。&1dquo;那个跟我说话的女人——她的声音就在我的脑海里，清晰有如铜铃，赞美耶稣——她说你们得先去一趟酒店。”

  &1dquo;哪间酒店？”

  哈里根指向四十六街的君悦酒店。&1dquo;附近只有这么一间&he11ip;&he11ip;她也是从那儿过来的。”

  &1dquo;谢谢，”卡拉汉说。&1dquo;她有没有说原因？”

  &1dquo;没有，”哈里根语气平静，&1dquo;我猜她刚要说就被另一个现了，只好禁声，乖乖地上了出租车。”

  &1dquo;我们真的得走了——”杰克插嘴说。

  哈里根点点头，但仍然抬起手指，劝告道：&1dquo;无论如何，一定得记住上帝炸弹很快就会从天而降。千万别相信恩惠福泽——那些都是卫理公会和圣公会教徒的胡说八道！炸弹很快会从天而降！两位！”

  杰克和卡拉汉齐齐转过身。

  &1dquo;我知道你们俩和我一样，都是上帝的子民，因为我能嗅到你们身上的汗味，赞美耶稣。但是那位女士呢？她，我相信实际上是两个人。她们又是谁？”

  &1dquo;你碰到的那个是我们的朋友，”卡拉汉稍稍犹豫了一下。&1dquo;她是个好人。”

  &1dquo;这点我有些怀疑，”哈里根说。&1dquo;《圣经》上说——赞美上帝，赞美他的圣书圣言——要当心奇怪的女人，她的唇滴下的是蜜，可是双脚却深陷死亡，每一步都走向地狱。对她退避三舍，甚至不要靠近她的住所。”他举起粗壮的大手，做了一个祈福的手势，接着耸耸肩。&1dquo;原话不是这样的，实在记不得原文了。年轻的时候我和我爸在南方布道时都能背出来的。不过我想你们应该明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