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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明太妃身为大周皇室一员，不顾百姓生死，蓄意挑起干戈，当真是其心当诛！而程寻，身为护国上将军，却与宫妃过从甚密，这本就是大忌。若他当真有了不臣之心，依着他如今在军中的威望，大周社稷只怕危矣。

  可当谢昭昭问及程寻与明太妃的关系时，宝莲却犹豫了。这事姐姐三番几次似是想对她说，却终究是没来的及开口。

  &1dquo;请娘娘恕罪，此事奴婢真的不知。只知道，太妃极为在意程将军，程将军也似乎是一直在派人暗中保护太妃。还有杏仁酥，也是程将军送给太妃的生辰礼。”

  谢昭昭越听心中越惊愕，&1dquo;这些事情，你可有证据？”

  宝莲微顿，缓缓点头，&1dquo;有的。中元节那日，娘娘在御花园撞上奴婢&he11ip;&he11ip;奴婢吊唁亡母不假，却也是去埋一些东西的。”

  谢昭昭微愣，不想她当日举手之劳，如今却是阴差阳错，帮了自己。

  推挤杏仁酥，宝莲心中又有些难受，&1dquo;娘娘，奴婢还有个不情之请，娘娘慈悲，若是得空，能不能去照料一下杏仁酥。”

  谢昭昭知她是因为这猫惹了明太妃，才被施以酷刑。一时间皱眉，&1dquo;明太妃既然爱惜这猫，你这又是何苦呢。”

  宝莲摇摇头，咬着唇，&1dquo;太妃哪里是爱惜杏仁酥，若是杏仁酥真的被她捉回去，只怕&he11ip;&he11ip;只怕会落得和奴婢一样下场。”

  明太妃不是对这猫最上心吗？谢昭昭心中震动，便听宝莲又道，&1dquo;娘娘有所不知，太妃性子阴晴不定已经有好些日子了，杏仁酥在她手里，没少遭罪。到底也是一条生命，奴婢当真不忍心看着它再被虐杀。”

  原来是这样。

  谢昭昭闭了闭眼，这般歹毒之人，老天怎就那么容易让她死了呢。半晌，她睁开眼，淡声开口，&1dquo;你且放心养伤，明太妃已经薨逝，断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只见宝莲晦暗的眸子里忽的闪过一道光，她虽不能动，可口中却喃喃有词：&1dquo;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谢昭昭听得清楚，心中有些不忍。正要转身离去，却又被宝莲叫住了，&1dquo;贵妃娘娘&he11ip;&he11ip;”

  算上这一回，谢贵妃已经救了她两次，她不是那等知恩不报之人。宝莲动了动手指，小声开口，&1dquo;贵妃娘娘，还有一人&he11ip;&he11ip;但还望娘娘多加小心。”

  &1dquo;什么人？”

  宝莲动了动唇，没有出声，谢昭昭却看明白了：姜太后。

  &1dquo;奴婢只听姐姐提起过，至于各种原因，便不甚清楚了。”

  谢昭昭点点头，左右她日后也会与姜太后起冲突，经宝莲这么一提醒，更是要早做打算。

  ——

  次日，许久没有消息的皇家暗卫终于从毕城带来了消息。谢昭昭甫一听说夜二回来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待见到人，听他说于元澜江下游的河岸现数具尸体。连日来的江水浸泡，尸身已经辨认不出模样，可从那尸体上取下来的腰带，却有钟家特有的&1dquo;福”字绣纹。

  这是钟家代代传下来的规矩。许是战场无情，生死不过一瞬，每个钟家男儿的腰封内都绣着一个福字，这字是钟家第一任老国公亲所写，为的便是庇佑子孙后辈。

  谢昭昭通身冰凉，几乎是僵硬的接过夜二呈上来的腰带，连指尖都在抖。她闭着眼，不敢去仔细看那腰带上的字样，只觉彻骨的元澜江水，都冲不散这锦带上的血腥之气。

  &1dquo;有劳夜护卫了。”谢昭昭淡淡开口，谢过夜二，才又吩咐碧荷备车。这是钟二留下的东西，她理当送还钟家。

  ——

  经过几日的调养，黎氏的身子已经有些好转，可整个人却瘦了一大圈。谢昭昭看到她的时候，心中只觉得堵。母亲早逝，黎氏一向待她视若己出，如今要她怎么说出钟二罹难的事情。

  那腰带揣在怀中，谢昭昭几经思量，还是开口安慰道，&1dquo;舅母还是先要将身子养好，不然二哥回来了，看到舅母这般，心中定然难受。”

  提起钟景祺，黎氏的眼泪就往外掉，她一边抹泪，一边赔不是，&1dquo;臣妇&he11ip;&he11ip;让娘娘看笑话了。”

  谢昭昭握着黎氏的手，自袖中掏出绢帕，轻轻给她拭干眼泪，&1dquo;舅母莫要再伤心，当心累了身子。皇上派出了几路人马，想必不久，就会有二哥的消息。”

  或许，对钟家人来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那样，心中便一直可以存着念想，不必真的白人送黑人。

  安抚了黎氏，谢昭昭才又转去了钟国公的院子。往日里，总能在这院子附近碰上老胡，可最近一连两次，都没见到他的身影。谢昭昭也没多想，许是天寒地冻，老胡窝在自己屋里吃酒去了。

  来到书房，谢昭昭便将这几日玄鹰带来的消息和宝莲所说之事，一一告知了钟国公。虽说如今玄鹰认了她做主子，可她到底年纪小，阅历浅，很多事情上，还得来请教老国公。

  听谢昭昭说起姜太后一事，钟老爷子平淡的眸光微动，大抵是想起些陈年旧事。

  &1dquo;昭昭，你可知陈皇后缘何早亡？”

  陈皇后是萧淮生母，素来体弱多病，在萧淮幼年时便薨逝了。后来姜氏做了继后，便将萧淮接到中宫抚养。可听钟老爷子这么说，难道陈皇后的死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