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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公公来此为何事（第1页）

这公公虽只见过一面，秦裴然对他的名字倒不觉得陌生。只一点有些奇怪：按说公公出宫都是为了传旨而来，怎的下人只是来报海常公公来了，而不报他是来传圣旨的呢？莫不是门口唯有一个海常公公而已？

为此，秦裴然着意问了一下来报的下人：“来的有多少人？”

下人据实回答道：“只有穿着便服的海常公公。”只身前来的吗？呵，怕就是皇上给他的胆子了。

“你且下去管好自己的嘴，这事不许向督公泄露一个字，小心我要了你的脑袋！”经由秦裴然这番恐吓，那下人登时吓得六神无主了，忙不迭地跪地磕头起来，要不是秦裴然喊停，估计头磕破了也不会停呢。

下人走后，秦裴然就打算会一会那位海常公公，偏生沫涵与茉如不知打哪儿冒出来，说什么也要陪着她一起。

秦裴然硬是不许她们跟着去：“那位公公是何许人也，就是我不说，你们也该知道吧？他既是身穿便服只身前来，想也知道有要事在身，你们陪着我去不合适。”

沫涵与茉如争相出主意：“那把督公找来随夫人一同去吧。”

秦裴然不赞成这主意：“他有他的事要忙，再说你们好意思打扰他吗？”

沫涵与茉如都有些犹豫了，秦裴然看她们不会再有动作，也就放心地绕过她们向府门口走去。

“怎么办？海常公公如此低调地前来府上，怕是没有什么好事找上门吧。”

沫涵先开口道，茉如随声附和她道：就是说，偏生夫人怎么也不许我们通知督公，现在怎么办？”

沫涵紧皱着眉，她开始低头慢想起来，忽而抬头来了一句话：“你有看见陌蕊吗？”

茉如愣了愣，转而摇头问：“我没看见她，你有看见吗？”

沫涵摇头。

另一边，秦裴然只身前去面见了海常公公，公公确是身着便服而来，为是不惹起谁的注意，就连拂尘也没有带上。

“公公有何事？”秦裴然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海常勾起一抹笑，随口夸赞秦裴然一句：“翟夫人好高的悟性，竟是不用杂家说也知道杂家是来找你的。”

秦裴然也勾起一抹笑，只是她的笑意未曾到达眼底：“胡乱猜测的而已，公公实在是谬赞了。”

客套一番过后，海常也就不再拖延着时间，直接说明自己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秘密来请秦裴然进宫一趟。

既然说是秘密地进宫，自然不能搭乘什么华贵的马车，办法只有一个——步行。对此，秦裴然没有一点儿异议。不管来的是什么，她只管接招就行了，左右皇上顾着翟元的面子，还不能让一个公公当街对她做什么。

就是有个什么万一的情况，她也还有系统可求助。

结果一路上并未有事生。

秦裴然只是跟随在海常公公的身后面进了宫而已。步入金銮殿，唯见皇上端坐于殿上，海常公公领了路便回到皇上的身边，秦裴然则适时止步。

她已不能再向前进一步了。

“参见皇上。”秦裴然恭敬地行礼，只是借助衣裳的遮挡而巧妙地蒙混过关，看似跪地了其实只是双腿微曲起来而已。这般肆意妄为的皇帝不配享有她的诚心跪拜，先就不是个受爱戴的明君。

“平身。”

秦裴然挺直了腰，头虽没有抬起，脸色却显出平缓与沉静，整个儿一不卑不亢的态度。

皇上不由得有些欣赏她，故而道：“原先倒也见过你一面，不想那日下着雨，翟元也似刻意将你的面容挡住，今日有幸再见面，你……”

皇上忽然沉吟片刻，继而一手抚着下巴，状似慵懒道，“你在朕看来却是越显得有趣得紧呢。”

这是一种试探，正如同捕猎需要通过试探来判定猎物的强弱与是否具有攻击性一般。

都说帝王多疑心，却不想疑心落在她的头上。

“能得皇上的青睐是小女三生修来的福气，只是皇上坐拥整个天下与佳丽三千，随便挑一个出来与小女作一番比较，哪一个不是比小女出色的？”

“是个会说话的。看来是燕王歪打正着了，替朕的宠信选了你这么一个妙人儿。”

秦裴然的神色一凛：先前觉得燕王是犯了欺君之罪，还想着借此参他一本，不曾想皇上竟是早就知道了这事的。也是，毕竟是将要嫁给翟元的女人，作为皇上怎能不多给予一些关注以彰显对其有多重视呢？

“燕王此举也是一石二鸟了，既保住了自己的女人，也顾全了皇上与督公的脸面。”秦裴然的一席话虽是周全稳妥，但也暗含了讽刺之意，皇上听出了怎能置若罔闻？

只是这些个细枝末节暂可不予理会。

“今日朕命海常领你单独过来是为了询问你一件事，你只管照实话就是。”

“皇上请问。”

“近日翟元似有一些懈怠，朕托他办的事始终没有个着落，你与他结成夫妻自当一体同心，你可知这是何缘故？”

秦裴然一下想起前些日子的那个翟元醉酒的晚上。

他对她说过，自己已经觉得厌倦了……

“回皇上的话，小女对此并不知情，请皇上恕罪。”

“哦？何来的不知情？”

“夫妻一心同体只是美好的愿望，这就如同世人祈愿一生平安顺遂，说白了也只是嘴上这么一说，心上这么一希望而已。小女与督公虽为夫妻，委实担不起一体同心四个字。”闻言，皇上静默了，海常公公则是为了自己与翟元捏一把冷汗。

他伺候皇上转眼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见过的人绝不算少算。

像秦裴然这般说话的却是头一回遇见。

真个是说话不怕掉脑袋吗？这句句看似恭敬，实则句句都是在顶皇上的嘴。

“好！朕便不问你了，改日朕亲自问翟元就是。”

秦裴然未曾对此表自己的言论。

皇上由高处一步一步走下来，秦裴然还是一声不响的，甚至一动都不动，海常公公连忙跟上，他可得看紧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