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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不怎么像月亮,既不是满月型,也不是上弦月弦月,月牙儿更谈不上了,不知怎么就叫这么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名字?”每次见到月亮湖,若雪都会觉得这湖名不副实。
卫离莞尔:“这湖搁南方就是一大点的池塘,但到北方便真能叫湖。”他伸手指了指左边的小山坡:“不过名字并没有取错,夜里爬上那个山坡,在明旁的月光看着这湖泊,那真如放大了的月亮一般。”
“有道理,看来月亮湖由此得名。”若雪望着那小山坡点点头:“老祖宗置这片房产真是太有眼光了!”
小木旁的树荫有石桌石椅,桌子上面摆放着精美的茶具,还有一应瓜果点心,未免树上的虫子和树叶掉来,还支起了一个华丽的伞盖,这当然是若雪的建议的,但卫离笑称这为华盖。
银蓝色的衣服是早就穿好在里面的,只在小木脱掉外衣就行。
“咻!”光脚踩上细白的沙滩,若雪立刻倒吸了一口气,赶紧穿上自己做的凉拖鞋,这沙难被灸热的太阳烤过,即便到了晚上,也还是可以煎鸡蛋的。
但瞧着人家卫离,同样是光着白晰漂亮的脚丫子,一样踩在沙滩上面,却面不改色,气定神闲,还能伸手抱起她,让她坐在臂弯上,游刃有余的迈开修长有力的双腿往前走。
若雪搂着他的脖子,歪着头盯着他脚:“不烫啊?当心烫起一层皮。”
卫离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脱掉她的鞋,缓缓摩挲着她一双白嫩精致的小脚丫,连圆润若珠的脚趾头也没有放过,顺势还挠了挠她的脚心:“你的脚太嫩了,我皮粗肉糙,感觉不到烫。”
她有一双美丽的脚,越看越迷人,脚趾头泛着淡粉色,可爱的像水晶葡萄一样,卫离不承认自己恋足,但他很想很想啃咬她的脚趾头。
“挠脚心什么的最讨厌了。”被挠脚心的人,大多会打滚求饶,因为那种麻麻痒痒的奇异感觉会让你受不住,纵使若雪忍耐性强,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假思索地伸脚踢开他的手。
她越躲,卫离越想挠,并似笑非笑地道:“难道你未听说过吗?挠婴儿的脚板心,小孩长大了会喜欢跟着大人,不让跟着就哭,还会追着大人跑。”
那种小孩喜欢赶爹娘路的说法,若雪也听过,所以一般老人家都会说小孩子的脚板心不能挠。她一脸黑线:“那只是老人家的说法,喜欢追着爹娘跑的小孩,只是因为他们喜欢黏着爹娘,不想离开爹娘,应该跟挠脚板心没什么关系吧。”
“可我希望这是真的。”
卫离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温柔醉人,语气轻若春风:“我希望这说法是真的,这样,我多挠挠你的脚心,那我走到哪,你便会跟着我到哪。假如我不让你跟着,你还会哭着求我,一天到晚黏着我……”
“醒醒吧。”若雪直接戳破他的美梦:“不说我不是那种性格,光是年龄也不对头,那是指小婴儿的好不。”
卫离一脸失望,蹙着好看的眉,目光幽幽地看着她,幽幽地说:“你就见不得我好过。”
若雪摊手:“谁叫没有早点捡到我?若是我刚出生时被你捡到,指不定你挠脚心的计划就成功了。”
“那我岂非变成养女儿,不是养妹妹了?”
卫离想像了一番若雪刚初生的样子,虽然她小时候一定很可爱,但他还是实事求是地道:“还是养妹妹好,养女儿什么的,太久了!等到你大了,我都老了。君不闻: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见他说的煞有介事,若雪好心安慰他:“其实还好啊,哪朝哪代都不乏老夫少妻,人家还不是一样恩恩爱爱,羡煞旁人。不是谁说过吗:爱情是不分地域不分年龄不分种族不分性别的。连性别都可以不分,一点点年龄的距离,是阻碍不了两个相爱的人的。”
“那什么才能阻碍两个人?”卫离对两个人的年龄相差太大还是有点介怀的,他可不想等到他和若雪成亲的时候,变成那种“十八娘八十郎,苍苍白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情景。
若雪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思索了一会儿才说:“有位名人说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由此可见,年龄和性别真的不是问题,关键是两个人相不相爱的问题。”
卫离骤然停住脚步,清澈见底的湖水就在眼前,他却没有水,而是沉默地伫立在岸边,微微垂眸,纤长的乌睫扑洒来,半掩住幽遂深沉的黑眸。
晚风温柔地拂动他如墨的黑,还有高贵清冷的蓝色的衣角,却拂不开他脸上深深的落寞和黯然之色。
“你怎么了?”若雪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舒服吗?刚才都好好的,这会儿怎么气色这么差?”
“没有。”卫离若无其事的拖过她的手,放到嘴边咬了咬,然后才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抱着她缓缓到水里。
清洌洌的湖水一点也不凉,他不急着教学,半倚着湖岸坐来,将若雪横放在腿上,漫不经心地问:“哪位名人说的?我怎么没听过?”
若雪擅长打太极:“书上看到的,谁说的我就忘了。但还有人曾说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听她婉转动人的声音娓娓念完,卫离黯淡的脸色终于好转了,那种难以释怀的沉重情绪也随之消弥,仿若自言自语的低语:“还好这些情况咱们都没有。”
“你说什么?”若雪用双脚拍打着湖水,啪啪啪的声音盖过了他低不可闻的喃喃叹息。
“说你笨的无可救药,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卫离扳过她神采扬的脸,对上她顾盼生辉的剪水墨瞳:“我天天站在你的面前,你倒底明不明白我在想什么?”
言罢,不等她回答,倾身覆上她潋滟动人的柔唇。
※※※※※※
晚霞满天,倦鸟归巢,一辆外表普普通通的青顶马车停在一座有些老旧的庄子前。
一个面目严肃,不苟言笑的婆子撩开车帘一角,向外看了看,复又放车帘对车里的女人说:“夫人,到了,不过今日来的太晚了,怕是不能多呆。”
马车外表普通,内在却十分锦绣,衣饰华丽,妆容精致的妇人戴上黑纱维帽,对婆子点点头。
甫一马车,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妇人掩在黑纱后面的面容显出嫌恶之色,精明尖刻的目光落在阖的紧紧的大门上。
漆黑色的大门显得有些破旧,两个灯笼分别挂在大门两旁,婆子上前去扣着门环,拍了拍门。
“谁呀?”不大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一个满身肌肉,凶神恶煞的男人探出头来。
看到拍门的婆子和黑纱掩面的妇人,那汉子立刻收起嚣张的凶相,转瞬变成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模样,忙不迭的将大门打开:“夫人,赵妈妈。”
妇人扶着赵妈妈的手臂,目不斜视的往里走,绕过影壁墙,妇人才停住脚步。迎面有几位膀大腰圆、孔武有力的仆妇诚惶诚恐的迎了上来,不待她们问候自己,妇人便问:“怎么样?她招出什么了没有?”
“……禀夫人,她牙关咬的死紧……”仆妇纷纷摇头,小心翼翼地禀报:“奴婢们用尽了方法,也撬不开她的嘴。”
“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妇人娇柔的声音陡然变的尖利:“一个个都是废物!这么久的日子了,还是一无所获,真不知道养着你们这些蠢物能干什么?”
仆妇们顿时噤若寒颤,连额头上斗大的汗珠都不敢伸手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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