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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还没到无可挽回的时候,暂时不必让正道知晓此事以防打草惊蛇。
必须不动声色,只要保证田裕不动手,然后尽快动身前往承天府,情况真的十分危急!
胥礼道:“既然不宜声张,今晚动身,你去也可以,但你先把伤势处理了。”
“我没事!”牧远歌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还站起来,跳了两下,“我可以在路上学御剑术,这把剑不适合御剑,过去再说!”
胥礼眼皮跳了跳,拽着他就往另一处客栈走。
牧远歌额上冷汗如瀑,决定退一步:“那你给我开个房间,我弄好了就出来。”
街道末端另一间酒楼,胥礼领着牧远歌上楼,牧远歌进了房间,胥礼也跟了进去,牧远歌快站不稳了,道:“你怎么进来了?”
对方很理直气壮:“是你让我开一间房间。”
牧远歌没好气地道:“胥礼,你真是榆木脑袋!”他是让胥礼给他开一间房,但没说让他只开一间房啊!
胥礼原地顿了下,也没恼,而是转过身去,就在牧远歌以为他要出去的时候,胥礼把门关上了。
“坐下,我给你上药。”
“又麻烦你,那多不好意思,谢了。”牧远歌很爽快地扶着床沿坐了下来,只掀开袖子把光洁的手臂伸给他。
胥礼拍下他的手臂,抬起他的腿,被宽大的衣摆遮住的腿,白袜血淋淋的,不由皱起眉头,尽量放平声线,道:“不疼么?”
牧远歌道:“小伤而已。”
他所谓的小伤,脚踝已经变形了,很难想象受了这样的伤,还能平稳地行走,胥礼不忍,给他正骨,牧远歌一声不吭,但额上的冷汗证实了他其实在忍着。
“很疼你就说。”
“不疼。”
“不可能。”
牧远歌愣了愣,笑着跟他说:“我很小的时候,第一次不小心摔断了胳膊,我娘打了我一巴掌,说不许哭。”
自那之后他再没有哭过,甚至觉得他缺胳膊断腿都不算多值得一提的事情。
也是得益于这股韧劲,他整饬邪道途中死里逃生了不知多少次。
胥礼只觉浑身不是滋味,很想抱一抱他,想亲近他,但又担心自己过于薄凉的温度不能很好地暖到对方心里,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牧远歌的伤口,低声道:“我娘从来没对我笑过。”
牧远歌猝不及防,道:“行行行,你可怜,你最可怜,你怎么就那么可怜呢。我娘会笑,还会做桂花糕,对我还是挺好的,从我进了长生剑宗,就再没见过我娘。”
胥礼道:“我也很少见我娘……”
牧远歌就不明白了,道:“怎么每次我说点什么过往,你都要说句‘也’,我就不信你跟我南辕北辙的性格,还能有跟我相似的童年经历,让我独一无二不行么。”
“你以前跟我套近乎的时候,也总是说‘我也’,让我觉得很亲切,原来我并不是一个人啊。”
“你跟我不一样,你照搬我的那套对我当然没用了,我跟人打交道当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过你想让我高兴还不简单,你就好好的,存在就够了。”
胥礼眼角微弯,轻抿着唇瓣浅笑,就像冰雪消融,灿若星辉。
牧远歌看得心驰荡漾,食指大动,怪癖都要当场作了,掩饰似的咳嗽出声,道:“疼啊!你能不能轻一点。”
说完他自己愣住了,而面前胥礼神色慌乱,连忙松开了些,原本很认真,更认真了,本来很轻柔,更加轻柔了,牧远歌就那么看着师兄,现他师兄的反应好像……还挺有意思,以及喊疼也不是那么难开口嘛。
……如果受伤能是这个待遇,他为何要瞒得那样辛苦。
话说回来,晏伏等人披星戴月赶回承天府,原承天府在燎原之上,傍水而建。
远远听到此起彼伏的鸦叫,祝猊目露神往之色:“这便是承天府,听说府外老树上的信鸦也都是老牧亲自养的?”
“一半是。”姜袅听他对牧远歌的这个称呼,竟然觉得有些亲切。
“那我今晚可要烤几只来吃,就当牧大府君亲自招待了。”
姜袅不由得收敛了笑容,难得没有顺着,道:“只有一半了。”
“哈哈开个玩笑,”祝猊得意洋洋,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承天府的空气,只觉得身心舒畅,“以后这地方就是老子的窝,谁想老子挪窝除非财力赛过我。”
可靠近了那里,见到外面又多了一重围墙,原承天府的规模又扩大了将近一倍,他却失望了:“这……原来好像不是这样的啊,又重建了?”
“府卫来往过于拥挤,而库藏充盈,我闲来无事,便将之整修扩建了。”姜袅弯起眼角,道,“外人以为承天府二分,人数会少,但我来了以后,原承天府人数不降反增。”
祝猊仿佛没有听到他话里的得意,道:“还是原来的规模好。”
晏伏冷哼道:“明明是翻了更好。”
姜袅也不恼,道:“依祝舵主之见,原来的好在哪里?”
祝猊道:“原来的承天府,是老牧亲自监工从无到有修建而成,财不外露,别具威慑,那大小那形貌,在邪道中人眼里如同艺术。承天府君在位的时候,承天府日渐强盛,多少邪道中人都以能进承天府为荣,可惜僧多粥少。
“以前为了争这点巴掌大的巡逻地,外面的分舵或城池城主挤破头想进此地当个小府卫,里头的府卫恨不得日夜坚守,不敢丝毫懈怠。到了夜里,就是天上的飞鸟都瞧不见一只,那些信鸦该安分的时候也不会胡乱叫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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