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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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瞪大眼睛，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1dquo;什么？”

  胖家伙颇有兴地看着他。&1dquo;凯文·塔尔。你觉得这个名字哪里不好，北国的流浪者？”

  &1dquo;啊？”

  &1dquo;我只是说你像是被吓着了，小鬼。”

  &1dquo;噢，对不起。”他拍了拍塔尔先生宽厚柔软的手掌，希望这个人不要追究下去。实际上这个名字的确吓了他一跳，不过他不知道原因。&1dquo;我叫杰克·钱伯斯。”

  凯文·塔尔握了握他的手。&1dquo;好名字，小伙子。听上去就像西部小说里的孤胆英雄——独自冲进亚利桑那的黑岔山，血洗整个城镇，然后继续旅行。听上去有点儿像韦恩·d·欧沃侯涩2『注：韦恩·d·欧沃侯涩（ayned。overho1ser，19o6—1996），美国著名西部小说家。』的小说。只可惜你一点儿不像孤胆英雄，杰克。倒像是觉得今天天气太好而没去上学的孩子。”

  &1dquo;噢&he11ip;&he11ip;不是的。我们上个礼拜五就放假了。”

  塔尔笑笑。&1dquo;啊哈，是嘛？你就挑这两样儿吗？人们总要拥有些东西，这真是滑稽。现在你——我一开始以为你属于喜欢罗伯特·霍华德3『注：罗伯特·霍华德（Roberte。hoard，19o6—1936），美国著名奇幻小说家，其创造的人物蛮王柯南（net）成为众多漫画、电影的主角。』一类的孩子，想找几本唐纳德·m·格兰出版社出版的小说——那种有罗伊·克兰柯④『注：罗伊·克兰柯（Roykrenke1，1918—1983），美国著名漫画家、插图画家。』插图的。滴血的宝剑，纠结的肌肉，蛮王柯南独闯龙潭。”

  &1dquo;听上去是不错，说真的。这些书是给&he11ip;&he11ip;呃，给我弟弟的。下个礼拜他过生日。”

  凯文·塔尔用大拇指把他的老花镜推下鼻子，仔细看着杰克：&1dquo;真的吗？你看上去可是像个独生子。如果我真的见过独生子，你就是了，当五月女士穿着绿衣在六月的茂密树林外徘徊时，独自享受不告而别。”

  &1dquo;又来了？”

  &1dquo;别在意。我在春天总容易染上威廉·考伯⑤『注：威廉·考伯（aper，1731—18oo），英国浪漫主义诗人，代表作《欧尼颂诗》、《任务》，他终生被忧郁症所困。』式的多愁善感。人总是又古怪、又有——我说得对吗？”

  &1dquo;我猜你说得对。”杰克小心翼翼地回答。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这个怪老头儿。

  一个坐在柜台旁凳子上看书的人转过身，一手拿着咖啡，另一只手捧着一本磨旧的小说《鼠疫》6『注：小说《鼠疫》（Thep1auge），法国存在主义小说家阿尔贝·加缪的代表作之一，1o;别再糊弄小孩子了。赶快把书卖给他，凯尔⑦『注：凯尔（net）的昵称。』，”他说。&1dquo;如果你动作快点儿，我们还能赶在世界末日之前下完这盘棋。”

  &1dquo;匆忙可就违背了我的本性，”凯尔回答。他打开《小火车查理》，瞅了一眼里页的标价。&1dquo;这本书挺普通，但这个版本特别好。小孩子为找他们喜欢的东西总愿意把世界都翻过来。这本书我可要收十二美元——”

  &1dquo;该死的强盗，”旁边那个读《鼠疫》的人大叫，引得其他人哄堂大笑。凯文·塔尔却不以为然。

  &1dquo;——但是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可不忍心这样宰你。七美元，它归你了。当然还要加税。这本谜语书我不收你钱，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奖励你在春天的最后一天明智地备上马鞍、出去探索未知的领土。”

  杰克掏出皮夹，焦急地打开，生怕自己在离家时只拿了三、四块钱。不过他运气还好，皮夹里有一张五块和三张一块。他把钱递给塔尔，塔尔随便把钱塞进一个口袋，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零钱。

  &1dquo;别急着走，杰克。既然你已经来了，到柜台这儿来喝杯咖啡吧。等我把亚伦·深纽打得落花流水，你肯定会惊讶得目瞪口呆的。”

  &1dquo;你想得美，”那个读《鼠疫》的人回答——他大概就是亚伦·深纽了。

  &1dquo;我很想，但是我不能。我&he11ip;&he11ip;我还要去别的地方。”

  &1dquo;好吧。只要不回学校。”

  杰克咧嘴一笑。&1dquo;不——不回学校，否则真要疯了。”

  塔尔大声笑起来，又把老花镜推到脑门儿上。&1dquo;不错啊！真不错！现在的年轻一代终究不会下地狱了，亚伦——你怎么想？”

  &1dquo;噢，他们还是得下地狱，”亚伦回答。&1dquo;这孩子也许只是个例外。”

  &1dquo;别理他，他是个愤世嫉俗的讨厌鬼，”凯文·塔尔说。&1dquo;上路吧，北国的流浪者。我真希望重回到十岁、十一岁，而且外面也有这么棒的天气。”

  &1dquo;谢谢你的书。”杰克回答。

  &1dquo;没问题。这是我们该做的。有空再来啊。”

  &1dquo;我会的。”

  &1dquo;呃，你知道我们在哪儿的。”

  是的，杰克心想。只要我知道我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