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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

  要补偿……

  补偿给——

  有些情绪是突如其来的。

  谁都无法掌控。

  他的肢体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力气，石斑鱼掉在地上，他的膝盖跟着弯曲下去，他毫无预兆地屈膝半跪，鼻腔酸涩、眼眶滚烫。

  利维坦停下来，不明所以地转身。

  他看到临殊的双手捂住面颊，毫无形象地哽咽、抽泣，那微弱的哭声很快就止不住势头，演进为声嘶力竭的恸哭。

  即使是孩子也不会这样哭的。

  那是成年人崩溃的哭法。

  临殊在哭泣中艰难地喘息。

  太荒唐了，他在做什么？连利维坦到底是不是约法沙都搞不清楚，他有什么资格放松下来，自顾自地以为在对故去的人做出补偿，以减轻愧疚感？

  他明明想保持克制，却不由自主地被利维坦吸引，无意识地靠近，像是在对待约法沙本人。

  如果利维坦不是呢？他就这样将情感寄托在一个拥有同样外貌的其他人身上吗？这对约法沙不公平，对利维坦同样不公平。

  曾被约法沙喜欢的他怎么会是这么糟糕的家伙。

  微咸的水从指缝溢出，淌过手背，汇聚在关节处的凸起，一滴滴打在路面上。

  他控制不住自己。

  哪怕在利维坦面前这么哭很丢人，他也控制不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停下来。

  “你在哭什么？”利维坦问。

  他不是很想跟我一起玩吗？我明明都答应了，他为什么还要哭呢？

  利维坦想不明白。

  临殊喑哑的嗓子无法作答，他连抬起头都十分困难，那些关于约法沙的、模糊的画面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思考不了任何关于约法沙之外的事物。

  他积压在心中长达四年的情绪爆出来，几乎要撕碎他的内脏，烧干他的血液，燃烬他的骨骼。

  仿佛没有尽头的混沌中，他感到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头。

  那应该是没有多少头遮蔽的旋，因为触感相当清晰。

  “不要哭了。”他听到熟悉的嗓音这么说。

  “再哭要脱水了……嘶，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