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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万箭穿心（第1页）

七天之后，诸葛亮与众将商议进军事宜，忽有人来报，中书令李严觉察到东吴军队似有异动。诸葛亮心中一惊，前番方与东吴交好，如今却又有变故，若是双线作战，大汉必然危险。只得思考退兵方案。众将得知，无不惋惜。

慕容雪霏道：“丞相，我等若是冒然撤军，必然引起司马懿的追击，若是如此，粮食辎重难以保全。需图缓归之策，令魏军不敢追击。”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我正是此意，就用孙膑的‘减灶之计’，司马懿熟读兵法，必然以为我是在迷惑他，不敢追击，若是追击，我就假戏真做，当一次孙膑，让他们有来无回。”

原来战国时期，庞涓率领魏国军队攻打韩国，韩国向齐国求救。齐国采用孙膑的计策，第二次围魏救赵，去攻打魏国。庞涓率兵回援，孙膑料到庞涓必然通过军灶数量来检验齐国军队的战力，于是第一日留了十万灶，第二日五万灶，第三日只有三万灶。庞涓派人清点数量后认为齐军溃逃，不堪一击，率军全追击，等行到了马陵附近，一棵横倒的大树挡住了去路。他下马查看，见那树上有一部分刮去了树皮，刻着“庞涓死于此树下”，庞涓大怒，突然山的两边都是齐国的弓弩手，万箭齐，庞涓和精锐部队都被射死，从此魏国一蹶不振。

诸葛亮欲效仿孙膑，以减灶之计迷惑魏军，司马懿多疑，魏军必然不会冒然追击。

魏军大营，尘儿对司马懿禀报道：“义父，前线来报，蜀军有退兵迹象，是否要追击？”

司马懿道：“退兵？”诸葛亮虚虚实实，若非国内有事，断不肯轻易退兵。

司马懿命令尘儿去打探消息，尤其注意蜀军留下来的炉灶，以查探虚实。司马懿、张合率领军队在后，若蜀军退兵属实，则率大军掩杀过去。尘儿命令手下清点军灶数量，其数量日渐稀少，司马懿沉吟道：“诸葛亮退军是真，料到我会清点军灶，故意迷惑于我。但是依照诸葛亮用兵，必然在路中设伏，张合将军，你可愿意前去追击？我带人在后面接应。”

张合道：“末将愿为都督分忧。”于是清点了五千人马，往诸葛亮撤军的方向追去。司马懿又派遣夏侯兄妹去攻打王平的大营。

司空凡跟着慕容雪霏、姬如梦、魏云鸿依照诸葛亮的安排，带领五千连弩手，埋伏在木门道两旁。木门道壁立千仞，中间有一条狭窄的峡谷，天悬一线，地形狭窄，树木茂盛，正适合设伏。

张合率领兵马追了两日，到达木门道旁，勒住兵马，放眼望去，峡谷幽长，尽头似有兵马。尘儿对张合道：“张将军，为何停止不前？”张合道：“此处狭窄，若是出击，怕有埋伏。”尘儿冷冷地道：“不远之处，似有蜀军踪迹，难道你怕了吗？”张合正色道：“自魏武帝起，我便南征北战，大丈夫当为国捐躯，马革裹尸，有何惧哉！”尘儿道：“那还不快追，即便是有埋伏，凭借张将军的威名，难道还怕蜀军不成？五子良将是匹敌于五虎大将的存在，现在五虎大将都不在了，张将军还有何顾虑？”

死亡，并不可怕，有时候，军人的荣誉比生命更为重要。

张合受不了这一激：“好，众军听令，原地驻扎，我张家儿郎，随我前去木门道一探虚实！若是有危险，不可来救，全军撤退！”副将魏平急道：“张将军，您是国家栋梁，怎可以身犯险，就让我来吧！”

张合哈哈大笑：“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值了。这个年纪，再被一个小姑娘瞧不起，岂不是毁了我一世威名。你们都是大魏未来的希望，都要给我好好活着。魏平，你听着，我再说一遍，若是蜀军真有埋伏，不许你们任何人过来，一定要把这些大魏将士带回去。”

“可是，张将军，您……”魏平望着须花白的张合，眼中已是泪水朦胧。

“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吗？”张合声音如雷，不怒自威。

魏平道：“是，将军！”

张合带着百余人，奔着木门道而去。

此时的木门道，就像一只野兽的大口，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在焦急的等待中，一队人马由远及近，为的老将，虽然须花白，但是精神矍铄，手提大刀，迈进了木门山道。

突然之间，两边鼓声振动，无数蜀军战士手持弓弩，瞄准了张合。魏云鸿道：“张合老贼，街亭一战，让我们好苦，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只可惜司马懿没来，让他躲过了一劫。”

慕容雪霏道：“张将军，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快投降吧，否则，这些魏国的儿郎，就要葬身于此了。”

张合丝毫不惧，道：“死又何惧，要投降，却是万万不能。”

慕容雪霏道：“我们与将军并无私仇，将军何苦如此执着？将军先前效力袁绍，不也是后来才投靠魏国，如今为何不可？”

张合道：“袁绍生性多疑，刻薄寡恩，我遇魏武帝，方遇明主，知遇之恩，无以为报，怎可复又背叛？”

魏平在峡谷口远远望见，喊了一声：“张将军！”

张合道：“大魏儿郎，你们听着，任何人不许踏进一步！我要你们好好活着，平安回家去见你们的妻儿，留着有用之身，报效国家。”

外面将士无不悲痛，蜀汉将士听了也微微动容。张合缓缓闭上了眼睛，道：“动手吧，只是，跟我进谷的将士，我不能带你们回家了。”山谷中的魏军齐声道：“我们甘愿追随将军！”

慕容雪霏心中对张合也暗暗钦佩，但是她明白，此时此刻，下令放箭，是对张合最好的成全。慕容雪霏转过头去，右手缓缓一挥，道：“放箭！”瞬时间，万箭齐，朝着张合等数百人射去。

等她回过头来时，张合身上已是插满了箭，那数百魏军，也都在葬身在箭雨之中。外面的魏军见了，纷纷跪倒在地，无不悲痛。慕容雪霏道：“云鸿，安排几个人将张将军的遗骸送回去，他虽然是我们的对手，但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魏云鸿道：“是！”

魏平带着张合的遗体，撤军而回。司马懿见到了张合的遗体，放声大哭：“儁乂，是我害了你，没想到诸葛亮如此诡计多端，我定要为你报仇。”原本魏军对尘儿的咄咄逼人甚是不满，此时看到司马懿心中悲痛，感情流露，不似作伪，同仇敌忾，一起跟着放声大哭起来。

然而那些将士们并不知道，这正是司马懿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张合一死，魏国军中，再也没有人能与他分庭抗礼。

等回到成都，诸葛亮才知道，原来吴国并没有侵犯边境。李严运粮延迟，只得以此理由使诸葛亮撤兵。诸葛亮于是上书罢黜李严，为功败垂成深感惋惜。

司空凡随着大军回撤之后，感到了战争的残酷，无数鲜活的生命在战场上倒下，不管是赫赫有名的将军，还是默默无闻的士兵，亦或是无故遭殃的百姓。

姬如梦来见司空凡，司空凡见她已换下戎装，身着翠色长裙，脚踏翘头丝履，头戴碧玉簪，司空凡不由得看得痴了，道：“如梦，你真好看。”姬如梦樱嘴一撇，道：“我何时不好看了，你现在才知道，真是呆子。”司空凡挠了挠头，道：“好看，好看，怪我不会说话。”虽然平时司空凡伶牙俐齿，但在儿女之情的事上，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姬如梦嘻嘻一笑：“小凡，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司空凡道：“哦？什么好消息？”姬如梦道：“我已向雪霏姐姐和丞相申请，最近都不会给我安排军事行动，我们可以一起走遍天下，一边寻找解毒之法和你的姐姐，一边去寻找镇住相柳的奇人异士，以便能再回会稽山中取到五色石。”司空凡听了，大为感动，他明白，姬如梦所做的这一切，其实多半是为了自己。

姬如梦又道：“只是辛苦了雪霏姐姐和云鸿他们，我暂时不能与他们并肩作战了。”司空凡道：“为了我，值得吗？”姬如梦道：“当然值得，哪怕只有一天，都值得，不管结果如何，只要我们努力了，此生就不会有什么遗憾。”司空凡道：“好，那么我们就尝遍天下美食，赏遍天下美景，每一天都认真地过。”

姬如梦问了一个她一直没有问出的问题：“小凡，你后悔遇到我吗？要是没有遇到我，你也不会中毒。”

“不，我不后悔，反倒是要是没有遇到你，我会后悔。生命最重要的不是长度有多长，而是在这条路上能走多远。”司空凡一脸真诚望着姬如梦，将自己的心中所想，毫无保留说了出来。

“我们认识也快三年了吧，时间好快，我们的一生，又能有几个三年？可是这三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姬如梦闪动着她美丽的大眼睛，和司空凡对视着。

淡淡月影照花开，幽幽玉笛寄芳怀。

执手红尘归云去，风雨如梦入梦来。

这一刻短暂而美好的温暖，使他们暂时忘却了前几天战场上的血腥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