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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引蛇出洞（第1页）

夏侯莹瞧了一眼阮籍，已是喝得酩酊大醉，转而对司空凡道：“我们借一步说话。”毕竟司空凡等人此次在洛阳闹出的动静不小，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夏侯莹亦是信不过阮籍。

司空凡点了点头，姬如梦结了酒钱，随着夏侯莹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夏侯莹开门见山地道：“之前洛思是不是对你们说过，有颗五色石在东吴的会稽山附近？”

司空凡略显诧异，道：“看来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夏侯莹道：“不，这仍然是一个秘密，只不过对我来说，不应该是一个秘密。”

司空凡道：“是了，洛思姑娘毕竟是魏国人。”

夏侯莹一脸神秘，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引蛇出洞？”

“你是说，这个消息是洛思故意散播出去的？”姬如梦感到，洛思远比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夏侯莹道：“不错。上次的消息很可能是内部人员透露出去的，能接触到这个消息的，不过数人，嫌疑最大的就是姜闻，这次正好一试。所以，我需要你们在往会稽的必经之路上设伏，如果看到了玄、白二人，正好可以一网打尽，如果看不到，也至少证明了他的清白。”

姬如梦道：“原来如此，当时那话不只是说给我们听的，也是说给姜闻听的。”心中却想，在那时候，洛思就将这一切都盘算好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至少不是敌人。她的心中又转过了无数个想法，那五色石在会稽山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假的，那真的到底在哪里？若是真的，那此中关系错综复杂，不只大汉，魏国、吴国、洛思以及玄、白二人身后的不知名的势力都将目光到焦点关注于此。

司空凡问出了姬如梦想问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问题：“那五色石到底是否在会稽山？”

夏侯莹道：“我也不知，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去那里看一看。”

司空凡反问道：“你不是我，难道就不会去了吗？”

夏侯莹微微一笑：“这不是我们结盟范围内的事情，恕我无可奉告。”在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在这里挥得淋漓尽致。

“我们与此二人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间，要是再加上姜闻，怕是胜负难料，况且他们擅长隐遁之术，若是引蛇出洞变成了打草惊蛇，以后再想抓住他们殊非易事，我们如何伏击他们，夏侯姑娘可有计较？”司空凡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从洛阳往东，必然要经过虎牢关，你们可以在虎牢关前埋伏，我与龙翔带人截住他们的退路，这一次让他们插翅难逃。你们先去布置，我带人随后就到。”夏侯莹得意地说。

“好，我们这就前去布置！”司空凡道，拉着姬如梦往虎牢关方向而行。

这些天来经历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除了一路相随的同伴，姬如梦不知道谁可以相信，谁不可以相信。每一张面孔之下，隐藏着千千万万的内心，随着时光的流逝，有些心越走越近，有些心渐行渐远，有些心不知所终，而最初始的那颗心，依然在那里，等着迷失的人回来追寻。

姬如梦突然问：“小凡，你会不会像洛思姑娘一样，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有一天却告诉我，你欺骗了我，虽然本没有恶意，却将我的心伤害得千疮百孔？”

司空凡拍了拍姬如梦的脑袋：“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着什么呢！我若欺骗了你，就要我也中那朝生暮死之毒……”没等说完，姬如梦的手已捂住了司空凡的嘴：“谁要你这毒誓，哪怕真有这么一天，你也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司空凡觉得鼻中一阵清香，如山谷幽兰绽放，不觉得痴了：那手腕如藕，玉镯碧绿，指如葱尖，只是在寒冬中冻得有些凉。他用两只手将姬如梦的手握住，道：“如梦，无论今后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姬如梦心中也是欢喜无限，道：“还要给我做遍天下美食，人生美好，美食与美景不可辜负！”司空凡点了点头，一口应了下来。

世间的很多事情就是那么神奇，许多素不相识的人，在巧妙的安排下相识，有些成为知己，有些成为陌路，有些成为仇人。

两人来到距离虎牢关十里之外，找到了一处绝佳的伏击地点。虽然时值冬日，树叶落尽，一条蜿蜒的小路却是唯一可以通行的地方，顺着山谷蜿蜒向前，直通虎牢关。两边山石嶙峋，隐藏在石头后面，一般之人也不易现。只是不知道敌人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有时候，等待猎物的过程是既漫长又乏味的。

姬如梦走得累了，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理着被北风吹乱的长。道：“小凡，你说夏侯莹的话，都是真的吗？”

司空凡就在她的旁边坐下，看着空中漫天飞雪，数点寒鸦，回道：“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的时候，夏侯姑娘便是我们的朋友，当敌人消失，我们便会成为她的敌人。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握好分寸，才能全身而退。”

姬如梦道：“那到底谁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呢？”

“人的野心。东周王室衰微，各地诸侯纷纷而起，相互征伐，打了几百年，人民苦不堪言。后来秦始皇统一六国，六国的人只看到了秦朝的苛政，却没看到因为国家的统一少了多少杀戮。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兵败身亡。项王破釜沉舟，楚虽三户，终究灭亡了大秦。可惜的是不吸取教训，仍然分封诸侯，诸侯之间战事又起。楚汉争霸了八年，高祖皇帝统一全国，才有了大汉四百年的基业。黄巾之乱，各地烽烟又起，与当年何等相似，还不都是为了称王称霸的野心？多少千秋功业，到头来终究都要化作尘土，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司空凡长叹道。

正说话间，远处火把晃动，似是有人过来。姬如梦将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司空凡点头会意，两人一跃隐藏在一块石头后面。

远处那几人的说话声渐渐近了，果然是玄、白二人，却没有看见姜闻。寒风呼啸而来，两人说话听不清楚，只是隐约听到五色石、姜闻的名字。姬如梦道：“他们来了，姜闻却不在。”

司空凡道：“他们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在一起，我们前去截住他们，姜闻很可能就在不远处跟着，正好可以引他出来。”话音甫落，姬如梦银铃锁破空而出，直击玄洛北前胸。玄洛北听到铃声，忙向一侧避开，银铃击到地上，尘土飞扬。司空凡和姬如梦一跃而下，各自执了兵刃在手，白知南抽出长棍，护住身前要害，定睛一看，道：“又是你们，当真如跗骨之蛆，阴魂不散。”

玄洛北也已抽出了峨眉刺，虎视眈眈望着两人。姬如梦右手收回银铃锁，左手伸出，道：“废话少说，东西呢？”

玄洛北阴恻恻地道：“好，这便给你！”说罢挺刺而来，连向姬如梦刺了一十八招，迅捷如同黑暗中的幽灵。姬如梦银铃锁舞成一个光圈，瞬时之间，铃声响了一十八下。两人身法之快，已是今非昔比。

姬如梦将银铃锁舞成一条银龙，寻找敌人的破绽，趁机想出致命一击。玄洛北将双刺织成一道光网，像是猎人，捕捉闯进来的猎物。姬如梦利用兵刃的优势，与玄洛北拉开距离，使他始终无法近身，因此是进攻多，防守少。

白知南道：“我来领教一下姑娘的高招。”说罢，长棍如蛟龙出海，向姬如梦攻去。司空凡一直盯着白知南，蓄势待，他知道自己若是一出手，白知南也一定会出手参战，反过来也是一样。见白知南向姬如梦攻去，连忙举剑斜刺，不料还没触及长棍，两支判官笔迎面接着。“果然是你！”司空凡怒目而视，那人不是姜闻，更是何人？

姜闻面露惭色，道：“司空大哥，对不起……”

“不要再演戏了，你对得起姜庄主，对得起洛思姑娘吗？”姜闻不再答话，却始终缠住司空凡，不让他抽身去救姬如梦。姬如梦以一敌二，对方又催动起两仪阵法，威力远大于两人相加。姬如梦遇强则强，抖擞精神，用银铃锁逼两人后退一步，趁这机会，锁交左手，右手拔出单刀。既然对方有两仪阵法，自己便双手分使不同的兵器，以一人之力，也组成两仪阵法。姬如梦故意卖个破绽，长锁飞出，击向白知南，玄洛北趁机近身往她前胸刺去。姬如梦调转刀尖向前，若是玄洛北继续往前，无异于是自己撞到刀刃上，急忙停住脚步，往后跃去。不料银铃锁调转方向，向他后背袭来。玄洛北大惊，方知这是诱敌之计，后悔自己太过于轻敌。自己想要招架已来不及，只好侧身躲避。银铃锁擦着他的后背而过，虽没有击实，但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白知南连忙前来相救，姬如梦双手武器一刚一柔，将两仪的精髓挥得淋漓尽致。玄洛北和白知南吃过一次亏，出招也颇为谨慎，一时之间，竟也是难分伯仲。

司空凡与姜闻也是斗得难解难分，原本以剑法而论，司空凡略胜一筹，想战决过去帮助姬如梦，结果关心则乱，一时之间未能取胜，更加上姜闻如影随形，司空凡始终与他无法脱离。夏侯莹的援兵也迟迟不见现身，司空凡不由得心中有些急躁。又斗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数柄飞刀从身后向姜闻飞来，姜闻在地上一个打滚，避了开去，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紧接着又是三柄飞刀，从上、中、下向他飞来，姜闻用判官笔拨转刀柄，朝司空凡飞去，司空凡用剑将飞刀一一击落。放眼看去，那飞刀的主人，正是龙翔，夏侯莹在一旁笑盈盈地站着，并不出手。

“快去帮助如梦！”司空凡急道。

“要我出手可以，你须得答应我，不管谁取到五色石，最后都归我所有。”夏侯莹不肯放过这个趁人之危的好时机。

“休想！”姬如梦一分心，刚说出这话，右臂不小心被玄洛北刺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袖。

龙翔和身后数十名大汉也是停住不动，等待司空凡的答复。不料司空凡朗声道：“玄兄、白兄，旁边有人虎视眈眈，我们还在拼死搏斗，若是我们斗得两败俱伤，岂不是被人坐收渔利，这种赔本的买卖我不做，不如我们就此罢斗，从长计议，如何？”

这句话倒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玄、白二人觉得有理，跳出圈子守住门户，姬如梦趁势跃到司空凡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