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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老是不看路。」

「學長！」裴燈驚喜地叫出聲，他生怕6謹跑了似的，雙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卻又怕太過用力而惹怒對方，力道也輕輕的——

「學長，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那天看到對方胸口貼著的高二字樣，還打算自己挨著高二年級一個班一個班地找過去，因為腿傷未愈只得作罷，拿出媽媽做的小蛋糕賄賂陳俊陽，拜託對方去幫自己找找，可陳俊陽在高二年級蹲點了一天也沒蹲到6謹，還被巡查的年級主任逮住，親手給丟回了教室。

他們當然不知道，6謹所在的一班在教學樓走廊最左邊，通常6謹都會從那邊上下樓梯，和小胖子蹲的點完全在兩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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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6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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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謹有些意外，「你找過我？」

裴燈便又十分抱歉地說：「對不起學長，上次我忘記問你的名字了，也忘了好好跟你道謝，麻煩你送我到醫務室，還幫忙墊藥費。」

「啊。」裴燈想起了什麼，小小驚呼一聲，看向6謹，「我好像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裴燈，請問學長你叫……」

裴燈是真的沒有認出自己。

6謹舌尖頂了頂後槽牙，覺得心頭有些無名火起，想起他上次皺著眉頭抱怨說「我又不喜歡6謹」的模樣，頓了頓，未出口的話在舌尖打了個轉，最後說：「我叫……6，6雲霄。」

夏時把零食放在桌子上，興味盎然地看著他們，等聽到6謹說出這個名字，大驚小怪地拖長聲音「啊」了一聲，頓時吸引了裴燈的注意。

6謹挑眉，滿含威脅意味地看了一眼夏時，正值青春期的男生個頭高挑，少年稚氣都被逐漸分明的輪廓沖淡七分，這一眼竟真有些氣勢，夏時無聲笑了，沖他眨眨眼，做了個拉上嘴巴拉鏈的動作。

6謹也不掙開裴燈的手，就那麼帶著人走到夏時跟前，對方半點沒有成年人的骨氣似的求饒，「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不知道啊。你別來找我！」

6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拿藥。」

夏時正經起來，「什麼症狀？你病了？」

「同學打球扭傷了腳腕，拿瓶紅花油……多拿一瓶，校隊也備著。」

夏時立刻到醫藥櫃裡拿了兩瓶出來裝好，在刷卡器上按出價格，6謹還沒來得及拿卡，原本握住他雙手的裴燈就飛快地刷了自己的卡。

「上次麻煩學長了，這次我幫你付！」

6謹接過夏時遞來的口袋，有些無奈地看著裴燈，像是想說他又怕話太重傷到小孩，「這價錢可比你上次的貴，這回成你幫我墊了。」

裴燈不在意地笑笑，父母從小就教他不能欠別人人情，別人對你好是情分，不能一味接受，總得有來有往才行，所以他的目的就是感謝這位學長並且把別人給墊的醫藥費還了，如今目的達成，他又乖乖沖對方鞠了一躬，「謝謝6學長上次送我過來。」

夏時在旁邊感嘆，「這誰家小孩，太可愛了吧？」

6謹無視了他，一把揪住裴燈的衣領，把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小少年又給扯了回去，「有空嗎？」

「哎？」裴燈茫然。

「跟我走一趟，你既然多給了藥費，那我請你吃晚飯。」眼瞧著裴燈要搖頭，他又說：「不准搖頭，吃食堂，你壓榨不了我什麼，何況高一晚自習比我們還晚半個小時，時間足夠。」

裴燈想不出拒絕的理由來，他不善於撒謊，也找不到別的藉口，何況他覺得這位6學長很合眼緣，兩人相處並不尷尬，只好乖乖點頭。

——傾蓋如故不外如是吧。裴燈想。

6謹唇角彎了彎，「乖。」他順手提起夏時放在桌上的零食，氣得對方大喊「這是給小裴的」，他將零食單手背在肩上，「知道了，幫他拿的。」

裴燈就仰頭看著他，認真地說：「學長吃。」

6謹覺得夏時說得對，這誰家小孩，太可愛了。

6謹先去籃球隊把藥給了隊友，對方招呼他，「晚上球隊一起出去吃飯啊，慶祝一下今天的勝利。」

這種校內賽他們隊幾乎沒輸過，真要慶祝恐怕天天都能吃飯，不過是這幫男生在校內呆不住想出去放個風而已，大約又是跟教練磨了半天才磨來的「慶祝」。

6謹雙手插兜，「你們去，我有事。」

「哎？幹嘛去，好不容易出次校，大佬你真不去？什麼事這麼重要？」

「我要……餵兔子。」6謹沖他們抬抬下巴，「你們玩得開心。」

等6謹的身影消失在籃球館，一群大高個面面相覷——

「他說他要幹啥？餵什麼？」

「大佬什麼時候養了兔子？」

周鶴剛沖了澡出來，沒遇到6謹，倒是聽見了隊友們的討論，登時雙眼一亮，難道真是小姑娘找過來了？他眼睛一轉，拍了拍身邊隊友的肩膀，「我也有點事，你們去吃，別管我。」

「這……又是什麼事？總不能也是養兔子吧？」

「最近流行養兔子嗎？」

「宿管同意養兔子了？我可以養只貓嗎？」

周鶴身高腿長跑得快，倒是真讓他追上了6謹和裴燈，他看背影只瞧見兩個男生，疑心是認錯了人，又特意繞到前面看了一圈，並沒有看見預想中的小姑娘，剛開口喊了個「6」字，6謹走上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不准叫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