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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1页)

汪新又问:“你拿啥打的?”“弹弓子。”“是吗?那你这弹弓子可够准的。”牛大力看了汪新一眼,不再接他的话,他掰了一个鸡翅膀给姚玉玲。姚玉玲这一次没拒绝他,接了过去,捏着兰花指小口吃着。

汪新咬了一口,嘴角流油,觉得不对劲儿:“大力,这看着不像野鸡,咋这么肥呢?”牛大力迟疑了一下,说:“老野鸡。”汪新这么一问,给牛大力问警醒了,他下意识地朝旁边瞥了一眼,旁边草丛里,露出一地鸡毛。牛大力趁汪新的注意力都在鸡大腿上,赶紧用脚拨拉着土坷垃把鸡毛盖住。

汪新吃得高兴,招呼道:“来来来,喝酒。”三人举起搪瓷缸子,碰到一起,汪新又说:“大力哥,谢谢款待。以后,像这种野鸡可以多打几只,肉票都省了。”姚玉玲喝了一口酒,辣得直咳嗽。

牛大力掰了一只鸡大腿递给姚玉玲,姚玉玲接了过来,看着鸡腿,转手就要给汪新。汪新干脆地拒绝,姚玉玲半点客气没有,把鸡腿直接塞到汪新嘴里。汪新也是馋了,到了这一步,他半推半就地吃了下去。

三个人吃着、喝着、笑着,空气里飘散着鸡的味道。直到汪新掰开鸡身子,现了不对头,问道:“大力哥,这鸡肚子里咋还有鸡卵呢?一二三四……好几个呢!”“哦,是吗?我说这野鸡咋飞得这么慢,原来是带着仔呢!要不然,也不能让我打下来。”“大力哥,我看着咋像是家养的鸡呢?”“你别开玩笑了,这荒郊野地的,哪来的家鸡?来来来,喝酒喝酒。”牛大力说着,就和姚玉玲碰杯,姚玉玲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牛大力笑得憨憨的,他敲碎泥坨,露出荷叶包。牛大力撕开荷叶,里面是一只放着油光的烤鸡,鸡很烫,他用手指头捏了捏耳垂。汪新两眼放光,咂巴着嘴,他拧开酒瓶子,倒了三缸子酒。

天已经黑了,牛大力又燃起篝火。火光映照着姚玉玲的脸庞,美丽动人,牛大力痴痴地看着。同时,姚玉玲的目光,也痴痴地看着汪新。他望着她,她望着另一个人,他们的眼睛里都注满了情深似海的温柔。

牛大力带着汪新和姚玉玲来到一处野山坡,小山崖下的一处空地上,正燃烧着将要熄灭的篝火。牛大力拿了根小木棍把篝火拨开,用铲子挖出来一坨烤得硬硬的泥坨。汪新一看,惊叹说:“大力哥,你这手艺可以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叫花鸡吧?”姚玉玲也紧跟着说:“牛大力,你不当叫花子可惜了。”

汪新喝着酒,火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他注意到姚玉玲炽热的目光,有点微醺地笑问:“我这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没有,你多吃点,我吃得少,别浪费了。”姚玉玲说着,把剩下的一只鸡大腿也掰下来,再次塞进汪新的嘴里。

从汪新出现的那一刻,姚玉玲就一直笑吟吟的,牛大力的心里真不是滋味。姚玉玲不是不理解牛大力的良苦用心,但她根本不在意;牛大力与汪新根本没有可比性。等汪新跑了出来的时候,他拎着酒瓶子和三个搪瓷缸子,兴冲冲说:“走!大力哥,带路!”

牛大力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又一下,他已经有些麻木了,完全没有胃口,意兴阑珊。牛大力的心里有伤,有种他的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感觉,这让他呼吸不上来。

牛大力一时无语,汪新的到来,的确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否则,姚玉玲死活都不会跟他去的,他的一番功夫等于白费,迫于无奈,他只好叫上了汪新。汪新答应得痛快:“等我两分钟,我把这酒给我爸留一口,等我。”汪新说完,小跑着往家冲去。

夜风起了,总能让人冷静一点点,牛大力还在对自己说:“不能放弃。”

正在这时,汪新拎着酒瓶子走了过来,好奇地问:“你俩跟这嘀咕啥呢?”姚玉玲一见到汪新,立刻来了精神,一瞬间春风拂面:“汪新,那啥,牛大力打了个野鸡,在野地里烤着呢!请咱们去吃。”“是吗?你说巧不巧,刚打的酒!大力哥你可以啊!还能打着野鸡。”

这爱情的种子,种下了,芽了,牛大力不想让任何人收割了去。他的一颗饱经蹂躏的心,随风入夜。

看到姚玉玲态度坚决,一遍遍地毫不犹豫地拒绝,牛大力急赤白脸不知道怎么办,他近乎哀求:“姚儿,给点面子。”

一夜春花香,清晨随风落。

一见姚玉玲,牛大力就莫名地紧张,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打了个野鸡,在野地里烤着呢!”“哦,烤吧!”姚玉玲说得甚是敷衍,说完就走,牛大力慌忙拦住她:“给你烤的。”“我不吃,你自己吃吧!”“你得吃肉,得补。”“我不用补,你补吧!”“我这烤了半天了,就等你了。”“天都快黑了,我才不去呢!”

大院里随着天亮,也热乎起了。老吴媳妇端着鸡食盆,来到鸡舍旁喂鸡,喊道:“吃饭喽,吃饭喽。”老吴媳妇看着鸡舍里的小鸡,立马觉得不对劲,左看右看,又数了数,瞬间感觉天塌下来,拉长声音,大呼小叫:“蛋王呢!我家蛋王呢?老吴,老吴!”

都说鲜花插在牛粪上,牛大力在姚玉玲眼中,牛粪都算不上,她是真心地瞧不上他。只不过,姚玉玲是个聪明人,吊着就吊着吧,反正也不吃亏,自己心里有谱就好。

老吴披着件衣裳从屋里出来,问道:“大早上咋呼啥?”“咱家蛋王不见了!”

牛大力不知道在院门口绕了几圈,终于看到了姚玉玲,她拎着个菜篮子,里面放着几捆青菜。牛大力一看,就更心疼了,上次姚玉玲犯低血糖,他担心得不行。于是,牛大力赶紧地迎了上去,热情地打招呼:“姚儿,你回来了,等你半天了。”“你等我干啥?”姚玉玲明知故问。

“你昨天关好鸡笼子了没?”“关得好好的,昨下午还喂了呢!”“这可奇了怪了!蛋王成精了?”

蔡小年跑到大院门口,就看到牛大力在那里徘徊,笑问:“戳在这晃悠,捡钱呢?”“你忙你的去。”蔡小年瞧着牛大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没再理他,径直走了。

见自家的蛋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老吴媳妇又是一番哭天喊地:“谁看见我家蛋王了?谁看见我家蛋王了?”邻居听见动静,66续续出来了,纷纷上前询问,老吴媳妇急得直跺脚,涕泪横流地说:“昨天还下了俩蛋呢!”

“你就别管别人了,记住了,多干活少说话,你要是能当上列车长,我就能闭上眼了!”“这话说的,那我还敢当列车长吗?”蔡小年说着,像小时候那样冲老蔡做了个鬼脸,然后就逃了,老蔡嘴巴里嘟哝着说:“又玩上嘴了,我刨你!”

早晨的宁静随着老吴媳妇的哭喊,被撕裂得七零八碎。汪新也出来了,他一边穿着上衣一边看向鸡舍,立刻就知道咋回事儿了,安慰说:“吴婶,别着急,许是笼子没关严跑了,赶紧找找去。”

“爸,我知道,我看汪新和老马挺不对付的,这俩人哪像师徒俩,那话里话外都夹枪带棒的。”“严师才能出高徒。”“我看没那么简单。爸,这老马劳改前啥样啊?”“我可不知道,那会儿,你汪叔跟他一趟车。”“那老马跟汪叔应该关系不错,老马应该对汪新多看一眼才对,怎么看着他俩好像谁都不夹谁。”

姚玉玲站在一旁,抹着雪花膏,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和汪新不约而同地看向牛大力的屋子,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汪新拎着酒瓶子朝院门口走的时候,老蔡正擎着炉钩子,隔窗望着他,对身旁的蔡小年说:“汪新这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到哪儿都不吃亏。你们小哥几个,打小和尿泥长大的,互相照应着点。”

汪新大声喊着牛大力,把他从屋子里喊出来,瞪了他一眼,牛大力的眼神充满闪躲。蔡小年说:“都别戳着了,赶紧找找蛋王。”老吴媳妇一听,急忙说:“小汪、小年、大力,赶紧帮我找找去,找着了,赏你哥几个一人俩蛋。”

望着儿子的背影,汪永革神思恍惚,都说孩子见风长,一转眼儿子这么大了,儿子大了,这颗老父亲的心,还在悬着。父爱如山,屹立不倒!

汪新问:“吴婶,您别着急,您最后一次看见蛋王是什么时候?”“昨天下午三点来钟,我把鸡给喂了,那会儿还在。完了之后,我就跟老吴带着孩子看电影去了,本想着看完电影回家吃晚饭,没承想,那电影巨老长,三个多钟头,回来天都黑了。”

“看来,我得加把劲儿了。”听儿子这么说,汪永革知道,儿子的那口气顺过来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等你当了师傅那一天,也牛气!晚上,咱爷俩喝点,给你去去火。”“行,我去打点酒去。”汪新爽快地应着,他站起身,去饭桌旁的小柜子里,拿起酒瓶子,飞快地走了。

邻居你一嘴我一嘴地安慰着老吴媳妇。“嫂子别着急,没准蛋王一会儿自个儿回来了。”“就是,养了这么些年,能认道。”

汪永革坐在炕沿上,语重心长地说:“儿子,骂两句说两句有啥呀!又不掉肉。不管谁笑话你,也就是当个笑话,笑笑就完了。再说,你也没得罪过谁,没人会故意找你茬,笑话算什么,挨骂又算什么,谁还没当过愣头青,等学成了真本事,就没人敢笑话你了。”

邻居众说纷纭,老吴听着心烦,想着蛋王平常惹的祸,这一刻对媳妇也没了好脸色,斥道:“都怪你!笼子老关不严,三天两头在院里瞎扑棱,这回踏实了吧!”“走地鸡下的蛋才好吃!你吃鸡蛋的时候,给你美的,这会儿又赖我!”

汪永革已经从儿子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见儿子还是闷闷不乐,一味地靠在被垛旁,抱着膀子不吭声,劝解说:“笑话两句就笑话两句呗!不疼不痒的,再说了,这事也怪你,太毛躁了。”“爸,您是没看见,顶数老马头笑得欢,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是师傅,不帮徒弟不说,还火上浇油,有这样的师傅吗?还连带着骂人,狗汪汪。”

大院里吵成一团,越来越闹,一团乱麻,吵成一锅粥。

汪新的心是烦闷的,他的耳边,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响起马魁的笑声。

汪新拽着牛大力去到吃鸡的地方,姚玉玲也跟着过来。牛大力挣脱汪新,狡辩说:“你拽我来这儿干啥?不给你说了,那就是个野鸡,不是老吴家的蛋王。”

春天的风,吹啊吹。春天是它吹来的,春天被它吹着跑。

汪新在周边搜索着,找到鸡毛,捡起一根,凝视着牛大力追问:“野鸡毛长这样啊?还不承认?作案不知道毁灭证据,一点常识都没有。”“吃都吃了,能咋地?你可没少吃,两只鸡腿都进你肚了。”“我要知道那是蛋王,打死都不吃!你胆子也太大了,你知不知道,吴婶拿他们家蛋王跟亲儿子似的。”

总之,经过这一次,在众人眼中,这两位的身骨往那一站,彼此都透着寒气;他们的身影,在彼此眼中,冷得扎人。

姚玉玲在一旁提醒:“汪新,蛋王是母鸡。”汪新及时纠正:“哦,跟亲闺女似的。”转头又问:“牛大力,现在,你打算咋办?”牛大力还没回答,姚玉玲接过话:“反正吃都吃了,干脆死不承认,一会儿把这一地鸡毛给烧了,来个毁尸灭迹,就算福尔摩斯来了,也查不着。”“那可不成,那不成孬种了。”汪新第一个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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