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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字回时告别（2）

  玉回看看武媚的神qíng，心下了然，也不多说什么径自回怀成殿休息了。洛阳李家？入宫之后再无瓜葛是什么意思？玉回想不通，只想亲去洛阳查个明白。第二日便修书一封命人送进宫，既然李治全部都知道，那么就直说好了。

  过了两日，才有顺义亲自带了李治准她去洛阳的口谕，不过李治要她以咸池夫人的身份由宫中护卫护送方可。

  稍稍准备了一下，玉回带了雾桐、雪槿同行，雨樱和武媚留下料理怀成殿的大小事务。护卫是由宫里拨来的，护卫统领是陈亦。玉回见了，便明白了李治的意思。保护是其一，怕是她若处理不好，陈亦便会亲自动手替她处理了吧？

  队伍行了两日方到洛阳，玉回仍住清暑院，清暑院这两年已萧条了许多，玉回命人大概收拾了一下便住下来了。如何去查，玉回心里已明白，最好的办法是直接登门，然后做个了断。这应该也是李治的意思。否则就不会派陈亦来了。打定主意，玉回便选了日子去李府登门拜访。

  李府门前

  李府从上到下的主子们都在门口等待，不时有小厮来回跑着观看qíng形，终于有个小厮跑回来回话：&1dquo;老祖宗，咸池夫人已快到了。”

  不一会，一辆华丽的马车向李府门口驶过来，马车周围是二十名骑马的劲装护卫，各个表qíng肃穆。车停稳，护卫们动作划一地跳下马，车后的两个人到车后抬了充当下马石的长凳放在车一侧，然后便退到原来的位置了，一个gan练的女子掀开帘子先下了车，四处环顾一下，才又掀开帘子道：&1dquo;夫人，到了，请下车。”车中先伸了一只手出来，外面那女子忙伸手扶了，里面的人才弯了腰出来，慢慢地走下车，来到正低着头的李老太爷面前，施了一礼道：&1dquo;咸池今日打扰，老太爷亲自出迎，咸池实在担当不起。”不止李老太爷，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说话的女子：她挽着高髻，头顶是一朵白色的牡丹，头两侧都是钗、钿之类，耳朵上垂着凤衔珠的jīng致耳环，身上穿着淡青色窄袖上襦，肩搭白色披帛，下着描有金花的红裙，裙下露出绣鞋上面的红色绚履。不是李玉回是谁？

  &1dquo;放肆。”雾桐娇斥道。

  &1dquo;雾桐，不得无礼。”玉回轻斥雾桐，她今日特意妆扮成这个样子。&1dquo;希望老太爷见谅。”

  &1dquo;姑娘说得对，老朽一家却是冒犯夫人了。夫人不要怪罪才好，夫人，里面请。”李老太爷说道，李家人都侧身让出路等着玉回通过。

  &1dquo;老太爷、老夫人请。”玉回扶了雾桐的手要往里走。陈亦正指挥人进院护卫。玉回见状，忙道：&1dquo;不必，你们在府外等候。”

  李老太爷让了玉回到大厅，让她上座，玉回推辞了，既然她与李家曾有关系，那么这个上座她还是不要坐的好。让了两回，玉回只在右手边的第一把椅子上坐了，李老太爷坐了左边第一把椅子，接下来是李老爷、李老太爷、李夫人，其余人在一排椅子后面站着。

  丫环们奉了茶上来。玉回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看屋里的人，都是见过的，李家三位少爷、三位少夫人。下人们都在门外侍立。一一看过去，只觉得他们都面有戚色，三少夫人却是稍有喜色。

  &1dquo;不知夫人今日驾临&he11ip;&he11ip;”李老太爷起身恭敬地问道。自从前两日行宫来人通知说长安咸池夫人今日来访，李家上上下下便都忐忑不安。不知道这咸池夫人是何等人物，来李家又意yù何为。可是，如今，看看对面尊贵异常的玉回，李老太爷心里叹了口气，如今，她已是咸池夫人了。

  &1dquo;老太爷不必紧张，本夫人来不过是有些事要当面问清楚、讲清楚。”玉回笑着说道，然后转头看雾桐：&1dquo;你先下去，在门外等着，不准任何人进来。”雾桐点头去了。顺手将门一扇一扇关了。

  &1dquo;几年前，我得了重病入宫，病好后失去了记忆。直到现在也没有想起来。所以便对以前的事很好奇，多方打探，有人告诉我，洛阳李家也许可以找到答案，我今日来，就是希望各位如实相告。”玉回淡淡地说道。李老妇人和李夫人为何那么悲戚地看着她？为何二少夫人也是一脸忧戚？为何李淳己敢这样直视她，玉回避开了他的目光，那目光太沉重了，看了心里便觉得沉沉的。

  &1dquo;夫人如今身高位重，已没有必要知道这些过往了。”李老太爷看着玉回说道。

  &1dquo;身高位重？”玉回的目光暗了暗，身高位重？&1dquo;即使如此，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总觉得少了些东西。还请老太爷相告。”

  &1dquo;老朽若告知夫人真相，夫人可否放过李家？”李老太爷忽然站起躬身说道，玉回下意识地过去扶住他：&1dquo;我只想知道真相。”扶了李老太爷落座，玉回也归了座接着说道：&1dquo;看来，这个真相很危险。不过，老太爷放心，我不会难为李家。”

  &1dquo;既然如此，老朽便告诉夫人。”李老太爷口气沉重，&1dquo;夫人酷似老朽的孙媳。”玉回的眼光便在三兄弟身上扫了一遍，落在李淳己身上，是他？听到李老太爷接着说道：&1dquo;老朽的孙媳雁回十五岁过门，二十岁时中毒生命垂危，后来长孙大人接了雁回离府，自此再不知下落。”李老太爷简略说道。

  玉回半天没有言语，然后抬头看了看玉凝翠，轻声说道：&1dquo;我一直以为这位夫人是雁回，原来你不是。”玉凝翠马上回答道：&1dquo;民妇玉凝翠。”玉回点了点头。

  &1dquo;老太爷，当年雁回身中何毒？”玉回又看向李老太爷。

  &1dquo;蚀魂。”李老太爷说道。玉回愣了一下说道：&1dquo;听名字就是剧毒无比，怪不得&he11ip;&he11ip;”

  玉回低了头盘算，如此歹毒的毒看来是要致她于死地，可是为什么先皇就那么及时地找到她了呢？不仅救了她的命还将她滞留宫中。下毒的人是谁？是先皇？可是又是他救了她。忽然便想到一个人：长孙大人。当年为她医治的是长孙大人带来的人，病qíng缓和之后才由御医接手。之后又是长孙大人替她求了名字，长孙大人似乎出现的次数太多了&he11ip;&he11ip;

  &1dquo;谢谢老太爷如实相告。如果让老太爷难过，咸池实在对不住。”玉回说道：&1dquo;另外，还有一件事，请老太爷答应。”

  &1dquo;夫人请讲。”李老太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