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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溪梧眉眼冷凝,又拽着少女起身,将她藏在了自己的身后,躲开了又一次刺来的箭矢。
她的目光快在这些流寇身上扫过,估摸着他们的实力,皱了皱眉后,直接飞身而起,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将这群人撂倒在地了。
重新站定后,她平复着呼吸,先安抚了吓得浑身僵硬的少女。
“你受伤了!”颜吟漪看着女人肩上被大刀划开的布料已经染了鲜血,她强忍着心底的恐慌,担忧地想要上手为女人处理伤口,可她又怕自己受伤没轻重,又加重了女人的伤势。
孟溪梧简单看了一眼,觉得并无大碍,但看着少女忧心不已,便拿出随身携带的方帕,递到了她的面前,“只是小伤口,帮我缠一下就行,你不用太担心。”
颜吟漪接过方帕,动作轻柔地扯开衣料,简单清理了一下,便慢慢缠住了伤口。
“这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这群人倒是伤得更重。”孟溪梧还能同颜吟漪调笑,稍稍安抚住了她,便扭头看着流寇中唯一还有些意识的人,“说吧,谁让你来的。”
她刚才仔细看过了,这群人虽然一身流寇打扮,但浑身干净,连指甲盖里都没有泥沟。且这里地处京郊,天子脚下,管理甚严,怎么可能出现流寇?!
所以很明显,这群人是受人指使来刺杀她和颜吟漪的。只是不知背后是什么人,竟然不知道她武功高强,所以派了这些虾兵蟹将来。
有些可笑。
这人没回答,只是垂下了眼眸,掩饰着他的震惊。
马车那边传来了动静,大约是瞧见贼匪都躺下了,驾车的马夫才颤巍巍地爬了下来,哆嗦着身子,来到了孟溪梧的面前,慌忙跪了下去,“郡……郡主……奴才……奴才不会武功……没敢过来……是……是怕拖累了郡主……”
生死危急关头,有胆怯和退避是很正常的事,而且这马夫年岁较大,也没武功,确实来了也是拖她后腿。所以孟溪梧没与他多计较,想了想长公主府在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处田庄,她便让他先去庄子上报个信。
没一会儿,庄子上来了管事和几个护卫。
孟溪梧免了他们的礼,把刚刚生的事简单描述了一遍,便让管事在此处处理后续。
“先把人收进庄子里,好好审问。”叮嘱了几句,她带着颜吟漪回了城。
刚躺在碧沁苑的床榻上,太医都还没来,长公主就已经大步踏进了内屋。
彼时暮色已来临,周围点着蜡烛,明灭不定的光落在依靠着床头的孟溪梧脸上,失了血的她虽然伤势不重,但脸色仍旧有些苍白。
颜吟漪正坐在床边,拿着拧干的帕子为她仔仔细细地处理着外翻皮肉上的污秽。
“清河,你的伤要不要紧?”长公主快步走过去,才看到了女儿肩头划破的皮肉,伤口不深,且已经止住了血,顿时提着的心就放了回去。
看着一旁的颜吟漪举着帕子想要给她让个位置,她摆了摆手,“还好,只是擦破了点皮,待会儿太医来了给她开点药就行。”
亲眼见到女儿没什么大碍,长公主的理智占领了头脑高地,想到方才在来的路上,已经听下面的人来报说是京郊的流寇伤人,所以这会儿她直接了当地问孟溪梧:“你从那些扮作流寇的人身上可有现什么?是不是楼这么大胆要在京郊害你?”
孟溪梧耸了耸肩,却扯得伤口有些疼,她龇牙咧嘴地回道:“应该不是楼。”
她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分析了一遍,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背后之人大约对我不熟悉,连我会武都不知道,就只派了十几名只会些拳脚功夫的人来刺杀我。”
不熟悉孟溪梧的人……长公主暗自思索,虽然她的女儿小时候素来跋扈,也挺引人耳目的,但京城里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她。至于她会武的事,不知道的人就更多了。
但这确实能排除掉楼的嫌疑了,毕竟他小时候算是见识过孟溪梧的厉害,如果真要杀她,不会只派这些人来,怎么也得是之前在昌平刺杀孟溪梧的那群人的水准才对。
尤其是那里还是京郊,不到两个时辰的路程就能感到京城,楼如此在意他的脸面,自然是不会让他监国时,出现京郊有流寇害人的丑闻。
“无妨,既然是对你不熟悉的人,那查起来应该就更好办了。”长公主心中有了数。
看着旁边一直未一言的少女,她瞧见她拿着帕子的手隐隐有些颤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放得极为轻柔:“好孩子,今天吓坏了吧?别怕,母亲会给你们讨个公道的。”
见少女盈盈目光流转,浅淡的惊惧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点点泪光。她的心里更加心疼了,轻轻揉着她的头,柔声哄道:“母亲这就让人给你们送些压惊的东西来,别怕。”
颜吟漪已经许久没有被女性长辈如此温柔对待了,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母亲般的关怀。她忍着心底的酸涩,但还是红了眼眶,“我没有保护好阿梧,对不起。”
有时候她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了。每一次遇险,都是孟溪梧在她身前抵挡住敌人的招式,而她能做的就是不要乱动不要出任何声音来分散孟溪梧的注意。
她茫然又无助,弱小又可悲。
长公主轻叹一声,正想和她说没关系,不关她的事。那靠在床头的人就已经迅坐直了身子,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牵起了少女握紧成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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