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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殿中水声哗哗,一时无话。薛稚是害怕这样难捱的静寂的,睁着娇红未褪的眼眶:
“哥哥不上朝么?”
他神色爱怜,低头吻了吻她汗湿的额:“那些蠢货还没吵够呢,等他们吵够再说罢。”
又是这般珍重万分的样子,好似她是他怀中的一件爱物。可是她不是,她只是一个任他发泄、任他欺辱的玩意儿罢了。薛稚怏怏地想。
“栀栀在想什么?”见她眼中流露出哀怜神色,桓羡眼中笑意微凝。
她只摇头:“听说万年阿姊回来了,我,我要去见她么?”
“不急。”桓羡神色淡淡,“会让她来见你的。”
她不敢过多地问谢家的事,于是除却这两句寒暄,竟再无话可说。桓羡的手又轻抚上妹妹脸颊:“怎么了?”
她很乖顺,比幼时更得他心的乖顺。但他也能感觉得到,这种乖顺只是表面,她的内心从未驯服。
“没什么,只是觉得是皇姊,我,我应该去探望的。”薛稚讷讷地说。
她睫畔泛红,小脸莹白,好不乖巧。桓羡看得心生爱怜,温热的掌,又一点点在她脊背处轻。抚。
薛稚纤腰轻颤。害怕他又来,红着脸道:“哥哥……我,我还没吃昨天的药……”
“哥哥,你去让人给我熬药好不好?你还没有成婚,不能在这个时候有孩子的。我,我可以吃药……不给哥哥添麻烦……”
麻烦。
他皱了皱眉,心间亦泛起淡淡的恼怒。道:“怕什么。何家算个什么东西,有了就生下来。”
“不,不能的……”她几乎是下意识拒绝。
如此真实的恐惧,看得桓羡兴致乏乏,一时也懒得拆穿她。只问:“怕疼?”
这尚算是过得去的理由,她难为情地点头。本以为他会生气,不想他只挑了挑眉:“那就先不生吧。”
她年纪还小,眼下也算乖巧,甚合他心。他也不想她那么早就生。
听闻桓瑾的母亲就是难产去世一尸两命,若出事了,可怎么好呢。
“可那药喝多了会伤身,也会疼的。看来,只有我不碰你,或者不给栀栀才行。”他半真半假地调笑。
薛稚微松一口气,又因末句而悬心起来。
这是……这是在试探她么?
她抱着小臂将自己沉入雾气缭绕的水池,咬唇道:“可以,可以给栀栀的……”
“这样,哥哥会舒服一些……”
她会心疼他?
她沉在水里,一副羊羔般瑟瑟发抖恨不得远离他的战栗,再配上这句言不由衷的话,看得桓羡也觉好笑起来。
他捏捏她脸儿,假意打趣:“我倒是有更舒服的法子,就是不知道,栀栀愿不愿意。”
他凑近她耳畔,每说一字,她眼里的惊恐便更深一分,到最后,面色因难堪而苍白如雪。
“逗你的。”桓羡冷笑,想了想又道,“你不是想见他么。放乖一些,夜里,哥哥带你去见他。”
作者有话说:
老冯:陛下昨儿处理朝务,一直到五更天才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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