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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热闹哄哄,刘演、刘嘉、刘稷伙同几个食客,起身走到院外观瞧。
只见族叔刘子张脖子上带了锁链,一脸狼狈,在一群县吏牵拽下,不情不愿的向前挪步。
后面跟着一大群人,都是刘氏宗人。
还有几个女人哭天抢地的,嘴里喊着冤枉。
县吏中为的便是张游徼,口中郎朗有声。
“刘玄欺心诳上,暗怀不轨,党结匪类,欲图谋反。今祸胎未遂,事奔命,逃亡他乡。岂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其父刘谭数年前斗杀吏员,逍遥法外至今。父子二人恶逆凶凶,罪不可赦。”
“俗云父债子偿,子罪父亦可抵。刘谭即日押往县府听候审理。前者刘显授,刘赐亡命。刘氏族人如有阻拦妨害公务者,同罪论处!”
游徼口中所说的刘显、刘赐二人,乃是同胞兄弟,也是刘潭的亲侄儿。
亭长之子报杀刘骞后,刘显忍不下心中恶气,欲要报仇雪恨。
不想行事不周被官府提前觉打入大牢,最后横死狱中。
弟弟刘赐闻知兄长被害,一不做二不休卖了田产祖业,结交宾客,伙同侄儿刘信趁夜烧杀亭长一家四口,之后隐姓埋名逃往他乡。
刘稷不喜刘玄,其中原因便在于此。
亲弟弟被杀,却处处人后,反没堂兄弟来的血性。一副唯唯诺诺,瞻前顾后的做派,少年刘稷心里十分鄙夷。
此刻张游徼犹自振振有词,沿街吆喝个不停。
围观的刘氏族人个个义愤填膺,却没人造次,任由刘子张家眷死去活来的哭闹。
这却把人群中的刘稷气的火冒三丈,圆瞪双睛就要上前跟游徼拼命,却被一双手拽了回来。
刘稷扭头看见刘演朝他摇头,少年郎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一跺脚,哼了一声跑进院中。
等到刘谭押上囚车慢慢走远,刘氏众人便哄闹起来。
刘演和刘嘉对望一眼朝街巷内走去。
走到一处大宅院门,二人台步闪身没了身影。
“叔父,圣公投奔平林何氏,方才子张族叔又被游徼押往县府,如今族中人心不平,该如何区处才好?”
只见刘演站在一间内室的床头前,同一位老者说话。
旁边立着刘嘉和一位年龄相仿的男子。
这位老者眉宇间有几分气度,只是形容枯槁,脸色苍白,怕是不久于人世。
老者开口道“十多年前,釜亭亭长因田产一事与刘潭生衅起怨,死于非命。那时王莽摄政,刘氏尚居正统。高皇帝虽言杀人者死,然而几经圆转,刘潭终是赔了百亩田地,折了些钱财将事情压下。”
“如今王莽篡逆,刘氏削爵,群小虎视在侧,恨不能生吞刘氏,献媚王贼。那亭长之子隐忍多年,伺机而起杀刘骞而报父仇。我刘氏虽有血性男儿,却怎能抵过群狼环伺,刘显、刘赐一死一逃便是例证。”
“尔等也都知晓前时因刘崇、翟义一事,我舂陵一脉多受王莽猜忌,巨伯也牵连其中,郁郁至今。那王莽为了安天下人之心,虽放过了我刘氏一族,又将刘歆鄙夫封为国师,暗里却欲将我等除之而后快。”
说到此处老者情绪有些激动,咳嗽一声。
“伯升,如今刘氏势如累卵,稍有不慎便有万劫不复之险。你等年少,切不可乱行为家族引祸。”
“我观那张游邀撮尔小吏,必有郡县官吏为其张目,所图不过财利。刘子张身为同族不可不救。伯升你遣人去往平林将其中厉害说与刘玄,让他好生斟酌,我们且静观其变。”
说罢,老者不再言语,闭上眼睛静息养神。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前舂陵侯刘敞,曾任庐江都尉。
当年族兄刘崇起兵讨伐王莽,刘敞受到猜忌被召至长安圈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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