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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在人间（第9页）

巫医一时语塞，他知道佩克拉伯格说的确实是对的，就对佩克拉伯格而言，能做的或许真的就只剩下等死了。

“两年，那是你还剩下的时间……”巫医说道，语气里充满了遗憾，而这种话他也说过了太多太多。

“我曾经引导了无数的灵魂前往冥界，也是时候该有人来引导我，哈哈！”佩克拉伯格笑着说道，“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存在的，但至少现在我能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消失的了。无论如何，还谢谢你所做的一切，巫医。我也该走了，该好好计划怎样度过我最后的时间了……”

话毕，佩克拉伯格站起了身，巫医跟着也站了起来，陪同着他一起走出了治疗室。这家诊所并不算大，走出治疗室没两步就是大厅。前台站着护士玛利亚，她的脑袋被白色的纱布一层又一层地完全包裹着，甚至没有露出眼睛和嘴，她头戴一顶白色护士帽，上身穿着一条白色连衣包臀裙和一件蓝色的针织外套，下身红白色丝袜配一双红色高跟鞋。等候区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戴着一个黑色的防毒面具和一整套黑色的防化服的怪人，那是诊所的麻醉师。再加上巫医自己，这三个人就构成了诊所的全部人员。

佩克拉伯格推开诊所的玻璃门，在巫医的目送中离开了诊所，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这是第几个了？”护士玛利亚问巫医。

巫医搔了搔后脑勺回答道：“我记不清了……但他是今夜的最后一个了，行了，可以收工……”但还未等他说完，突然就有一个不之客推开了诊所的玻璃门，那是一个头戴黑色圆顶硬礼帽，身穿黑色长大衣，打着红色领带的男人。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要关门了。”护士对男人说道。

巫医快走两步，挡在了男人与护士之间，厉声说道：“堂堂圣三位一体基金会的副会长来我们这间小诊所是所为何事？”

男人笑了笑，然后起他的礼帽，从礼帽里竟飞出了一个青苹果，它飘浮在空中，飞到了男人前面，并从不知道哪个部位出了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可不光只是副会长，还有会长本人哦……”

巫医不由地后退了半步，同时张开手臂挡在了护士前，一旁身着防护服的麻醉师也终于坐不住站了起来。

苹果说道：“此情此景，我不禁想到了一句俗语，睡前一苹果，医生没面包，是吧，巫医？”

“这个用法已经过时好几百年了，按现在人们的说法，应该是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巫医说道，“可是你现在就飘在我的面前，离我就只有五六英尺，不是吗？”

苹果在空中左右晃了晃，说道：“哎呀呀，看来……我是已经脱离时代了呀……”

“你想要什么？”巫医没好气地问道。

“我们需要的是你身后的那位……”苹果毫不遮掩地回答道，“玛利亚女士，我们需要你的才能，炼金术方面的才能，具体来说……”

护士冷漠地说道：“尽管现世的炼金术士已经是十分稀少的存在了，却还并没有少到要会长、副会长特地跑到这里来找我的地步。”

苹果又在空中左右晃了晃，对她说道：“不必妄自菲薄，玛利亚女士。在现存的炼金术士里你已经算得上是顶尖的存在了，尤其是在人造人（homuncu1us）的领域……”

“难道说你们真的做到了？”巫医惊叹道，“那个极致亵渎的疯狂想法？”

“你说的是那个人造神的想法吗？”护士将头转向巫医，也感到十分的惊诧。接着她又转向苹果，声音有些颤抖地问：“这是真的吗？”

一旁的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说道：“我们已经很接近了，目前我们已经成功做出了人造天使。”

苹果也跟着上下晃了晃，就像在点头一般。

“而如果她拒绝，你们又打算怎么做？”麻醉师用一个沉闷的声音问道，同时右手伸出了一根细长又尖锐的爪子。

男人看向麻醉师笑着说道：“别太荒谬了，来得不只有我们两个，而且就算真要在这里动手，你也不配与我较量。”

“回答问题，康斯坦丁先生。至少我还是有能力当你的对手的。”巫医严肃地说道，语气中充斥着威胁。

“别搞得我们跟坏人一样嘛，我们真的就只是来谈合作的……“苹果说道，“听着，玛利亚女士，如果你不愿意，我们还是能找别人的嘛……对了，那个亚洲女人叫什么来着？一时还想不起她的名字来了……”

护士听出了苹果说的是自己的学徒朴恩珠，他这还是在要胁自己。

“能给我一段时间来考虑吗？今天接待了许多病人，我已经很累了。”护士说道，她想先缓住他们。

“当然，我们还是很人性的。那么，我们将在三日之后再次拜访，请在那时再给出答复，玛利亚女士……”苹果说道。

着黑色大衣的所罗门·康斯坦丁掀起帽子，苹果也飞了回去，接着所罗门也就转身离开。看到门外他的身影渐渐遁入夜色之中，消彻底失不见，众人这也才松了一口气，巫医则赶紧问护士：“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跟他们去？”

护士叹了一口气，说道：“没办法，哪怕不是我他们也会找到其他人，但他们也还不至于真对我做什么，并且我也能搞明白他们能搞出什么，是怎么搞的……”

巫医无奈地说道：“那么现在也就只能先这样了……”

然而没过多久，众人的注意力又被诊所的大门所吸引。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连同破晓黎明释放的第一束晨光惊动了才刚刚恢复平静的黑夜，诊所的门前站着一男一女，女人捂着孕肚，从她那副狰狞痛苦的表情判断，她这是快要生了。

而巫医也认出了这对男女，不禁感慨道：“这真是漫长的一夜啊……”

2oo1年（黑铁时代）某个地点

一袭红色长裙的战争焦虑地在白色的花海里来回踱步，长长的裙摆也沾上了白色的花瓣。她的面容凝重，眉头紧锁，一只手横在胸下，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副十分忧虑的模样。

“我亲爱的姐姐，你再这么来回走啊，就要把我种的花给踩坏了啊……”死亡朝战争说道，她身着一整套漆黑的盔甲，头盔被她抱在手里，露出了她的真容，她那头乌黑的秀被盘了起来，下面是一副姣好的容颜，她有一双漆黑空洞又没有眼白的眼睛，而她的肌肤是那样苍白，毫无血色。

听死亡这么说，战争这才停下脚步，她叹了一口气，交叉双臂于胸前，原地盘腿坐了下来，接着说道：“这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如果已经能创造出人造神了，那还能创造什么？一个人造的我吗？”

死亡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它的具体机制，一些本不该进行流通的生命能量从一个又一个缺口中泄露了出去，诞生出了不少本不应该存在的生命，我费劲全力也只是勉强将人造神生命源的这个缺口暂时给封上了，起码现在不会有更多的人造神出现。”

“你也是，竟然傻到了想要靠自己一个人去修复它，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之前你都直接昏倒了在我面前，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比起什么人造神，总归也还是你的状况更为重要啊，无论是我站在一个姐姐的角度考虑，还是我站在这个世界的角度考虑……”战争带着些责备的口吻说道。

“我……”死亡感到相当愧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算了，算了，下次别再做这么冒险的事啦，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大不如前了，就连大哥都不知道该怎么把你治好。”战争说道，她的语气也缓和不少，“现在更大的问题是还有很多别的缺口存在，都不知道还会诞生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像你这样一个一个去封住它们，别说是你了，我们四个的力量加起来都不够，还是得找到其他方法去修复它们……”

死亡无奈地说道：“但这缺口又不能不补，我现在也就只能一边去补缺口，一边想其他办法。”

“唉……”战争也叹了口气，说道：“也就只能先这样了，我会找人一起去帮你的，别再想着自己一个人去硬抗了……那个家伙叫什么来着？丁禹？那个时间线的人都疯了吗，竟然让他触犯了禁忌！他的灵魂呢？我真想把他扔进撒旦手里最恐怖最痛苦的牢房里！”

死亡摇了摇头说道：“他对自己做的可狠多了，他将自己的灵魂缝进了数据里，在他将把自己删掉的同时他的灵魂也随之消散了，你可再也没办法找他麻烦了。”

听到死亡这么说，战争心里五味杂陈，语气里既带着不爽又带着同情地说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让自己去经历这一切……”

2oo3年（黑铁时代）美国波士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