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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天章砍伐树木,采割茅草,修缮了房子,并加固了四面的围栏。纪心灵放下大家闺秀的架子,为了儿子,动手开辟田地,围起篱笆,栽下果树,养起鸡鸭,采摘林间的野果野菜和山药,拿到远隔十几里的村集市上去卖,换回油盐和布料等日常用品。白天地里劳作,晚上织布裁衣;这样日复一日,辛苦劳作下,终于有了一个安稳的家。
本来离了纷扰的尘世,不必在乎官府的苛政杂税,及人情往来,可以过上快乐安稳的生活。但是戴天章奈不住寂寞,安静了一段时日后,又天天往外跑,即使数十里之遥的镇上,交狐朋狗友,吃喝嫖赌,每次回家都喝得醉熏熏的,动不动就打儿子,骂妻子,大吵大闹。纪心灵含辛茹苦,只把眼泪往肚中咽,咬着牙里里外外一个人,抚养孩子,盼他快点长大,能熬到苦日子到头。
戴云龙懂事了,很反感父亲的所作所为,便就说他,却经常招来父亲的毒打。
戴云龙问母亲:“阿娘,阿爹干吗这么凶呀,他是不是我阿爹?”
戴母叹口气说:“小孩子胡说什么,他不是你阿爹是谁呀?没办法的,他要那样,就由他去吧。”
戴云龙心里很不高兴,看着日渐憔悴的母亲,很是心痛,阿爹都成这样了,做儿子的也不能管吗?
从此以后,戴云龙很少说话,只默默的帮着母亲忙这忙那,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小小年纪便外出捡柴,采集野果,同时也学会了布陷阱和夹子打些野兔山鸡之类的回来改善生活。
大森林之中,看似安静祥和,实则隐藏着无尽的危险,犲狼虎豹,毒虫毒蛇,还有防不胜防的各种毒草,一旦赶上,稍有不慎,轻则受伤,重则送命,更何况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每次出门,戴母都提心吊胆,翘期盼儿子快些回来,唯望平安。
这一天,戴云龙又去捡柴,也就离家百十丈的地方。当捡了一捆干柴后,便背着往回走。忽然林中有异动,草木蟋蟀,腥气扑鼻;戴云龙感觉到了危险,即把柴一丢,撒腿就朝家中跑。
一只花豹,“呜”的一声从林中闯出,紧跟戴云龙而来。
戴云龙一急,脚下绊着草根,扑倒在地,一时既爬不起来。花豹腾越而起,直扑戴云龙,那血盆大口飞涎尖牙即到眼前。
千钓一!就在花豹利瓜即将触及戴云龙身体的时侯,林中传来一声暴喝:“业畜!”一把雪亮的拂尘扫过,直接击在花豹腰上;隔空巨大的力道,带得花豹翻出去丈来远,滚落在地。
戴云龙惊魂待定,翻身站起。但见得,花豹对视的,是一位紫袍道长,白须飘飘,手捻拂尘,威仪逼人,注视花豹。花豹由怒吼渐至低哼,一步步后退,见道长并未追击,即返转身,闪入密林深处。
紫袍道长看着戴云龙,抚须微笑问:“你是哪家孩子,何至如此?”
“我……”戴云龙“哇”的哭了,一时失语。
紫袍道长拉住他,把他搂入怀中,轻声说:“苦命的孩子,你的身世,我已尽知晓,现在没事了,放心吧!”
戴云龙哭够了,挣开道长的怀抱,扑倒在地叩拜说:“谢道爷爷救命之恩。”
道长扶起他,扶着他的肩说:“你小小年纪,且知为母分忧,孝心可动天地。但你孤身一人在林中行走,今天的事故难免不会再次生;如果自身不足够强大,护不了自己,又谈何保护家人!”
戴云龙看着他,哽咽问:“道爷爷,我该怎么办?”
道长说:“如此,我有意授你武功,一来防身健体,二可保护亲人,还可以行侠仗义,你可愿意?”
戴云龙何等聪慧,听得道长的话,再次扑倒在地,磕头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紫袍道长很是高兴,但他严肃的说:“你既为我徒儿,可听师父的话。一:今天的事,不可与你母亲说一个字;二:每天此时此地,我授你武功半个时辰,其余的不可多问;三:武功只许用来防身健体,保家安民,不可在人前显摆,更不可逞强凌弱。此三条,你可遵守?”
戴云龙认真的说:“谨遵师父教诲。”
自此,戴云龙每天借捡柴之名准时到林中,紫袍道长悉心授艺。戴云龙天生锐敏,且体质壮健,师父一教即会,不消两月,那拳法棍术就已烂熟于心,虽然年纪尚小,无法做到攻防有度;但假以时日,当可精进,再不惧林中的虎豹豺狼了。
这一天,紫袍道长对戴云龙说:“徒儿,你习艺已三月有余,所学之当受用无穷。师父有事要走了,今后你当勤练武功,万不可懈怠。”
紫袍道长闪身进林,须臾不见。急得戴云龙大喊:“师父,您去哪儿呀?徒儿该如何找您呀?”
清风送来师父的话:“云龙,你不要找师父,咱们师徒有缘,将来会见面的。”
戴云龙愣在林中,自始至终,他不知师父的真实名讳,也不知师父师承何方,但他深深的牢记师父的教诲,每天一有时间就勤练武功,一刻也不懈怠。他要保护自己,保护母亲不受他人的伤害;虽然现在他还小,但他终究会长大。他是男孩,是真正的男子汉。是男人就要强大,负起责任,保护亲人,保护天下善良的人不受欺负。
戴母不知道儿子练武的事,只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慢慢的比自己都高了。戴云龙帮着母亲操持家务,而且一个人可以挑着野味蔬菜等到山外叫卖,换回油盐布帛铁器等日常物件。戴云龙加固了围栏,把茅屋内外捡拾得井井有条,如果戴天章不在家中,母子俩可享的是天伦之乐。
这样过了两年。
其间,戴天章还是三天出外,五天回家,有时甚至一个月不见人。母子二人也就习以为常,每天有说有笑的,过自己的生活。
这一天,戴云龙去了一趟外面回来,就闷闷不乐的。
戴母问:“云儿,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戴云龙说:“阿娘,那镇上好热闹呀,什么都有,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不在人多的地方住呢?”
戴母一听,这泪就下来了,她说:“儿呀,事到如今,娘也不瞒你了,就如实告诉你吧!”便把如何离开纪家庄,搬到林中住的经过说了。她哽咽着说:“儿呀,娘也是没办法,既然跟了你父亲,也就只能陪着受一辈子苦了。”
戴云龙一听这个气呀,自己还以为阿爹只是脾气不好,打人骂人罢了,谁知还有这般故事呀!他把脚一跺,大声说:“阿娘,孩儿非得好好管一下阿爹不可!”
戴母吓了一跳,忙说:“云儿,你千万别这样做,会挨打的。”
“阿娘,孩儿不怕,孩儿已经长大了,在这个家里,孩儿不能让娘亲继续受苦,孩儿一定要管管阿爹!”戴云龙坚决的说。
戴母再说也没用,望着儿子出去的背影,叹气连连,只求菩萨保佑她苦命的云儿。
也不知怎的,戴天章天天在外,不知不觉的把一些浪荡公子带回家中,成天赌博呀大吵大闹,三餐就叫吃。戴母没个计,又说不过他们,只有暗自流泪,里里外外忙乎着了。
常言道:土匪窝里美娇娘。戴母虽徐娘半老,但大家闺秀的风韵犹存;特别是自小接受书香的熏陶,那种气质,是一般农村女子无法比拟的。戴母出出进进的为他们点心奉茶,在这辟野院中,和着骄阳春风,浪荡公子们看着如此的美娇娘在眼前晃来晃去,岂有不眼红动心的?当戴母再次出来时,一个花哩胡哨的家伙再也忍不住了,趁着醉意,一手端着酒杯,眯着双眼晃到戴母面前,支支吾吾的说:“嫂,嫂子,今天春光无限好,你也别,一个人寂寞了,来陪二爷喝一杯!”伸手就欲揽戴母的腰。
戴母愤怒的一手把他推开,大声说:“戴天章,你交的好朋友。”
戴天章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便过来伸手拦住,瞪着血红的双眼说:“老二,看在我的份上,请你放尊重点,朋友妻不可欺吗!”
戴母听了就忍不住心酸落泪,这个死人,终于说了句人话。
老二讨了个没趣,悻悻的说:“认什么真吗,大家玩玩又有何不可?”色迷迷的看着戴母,晃悠着坐回去了。
夜里,戴云龙得悉了这一切,很是愤怒,便对父亲说:“爹,我警告你,要是再把那些人带来,孩儿就对你不客气了。”
戴天章一听:“哈哈,你个黄毛小子算啥,去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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