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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衍道：「聽起來你挺懂的？」

江舟的語氣裡帶著些許自豪，「那當然，我可是在燒烤店打過工的。」

想起昨天江舟在kTV也說到過這件事，池衍問道：「怎麼會去燒烤店打工？」

「這個啊……」江舟兩下把羊肉串吃完，然後說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奶奶去世以後我就離開鄉下進城跟著我爸了，但我爸挺不待見我的經常忘記給我生活費，我想放學後自己掙點錢就去了附近的燒烤店，不過沒兩天就被我爸撞見了，他覺得有點丟人硬是把這個工作給我搞黃了。」

江舟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語氣沒什麼起伏，池衍從他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但這短短的幾句話卻讓池衍無法平靜。

他記得江舟的爸爸再婚了，已經有了家庭的男人可能是迫不得已才收留了這個他和前妻生下的兒子，不然怎麼會如此嫌棄他。

「你……那時候多大？」池衍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有憤怒，也有心疼。

「十六七歲吧。」

「肯定辛苦吧？」池衍握緊方向盤，有一種想去把江舟他爹揍一頓的衝動，不明白這麼乖巧的兒子他是怎麼捨得這樣對待的。

「其實也還好，就是生活拮据了點兒。」

江舟那時候真的很窮，他爸都不待見他，後媽還有後媽生的弟弟自然也不會待見他，別說拿錢給他花了吃飯都經常忘記叫他。

他當時連手機都是一個只能打電話發簡訊的老古董，唯一能讓自己放鬆的事就是去網吧打遊戲。他常去的那家網吧雖然環境不太好，但有個很不錯的福利，永恆秘境九層以上的高分玩家可以在網吧免費上網兩個小時，如果九層玩家連續勝利七場或者拿到五殺，還能再送兩個小時和一瓶可樂，江舟那時候遊戲玩得好，周圍總是圍了一圈人看他玩，也吸引了不少客人去網吧，網吧老闆也很歡迎他基本都是讓他免費玩的。

江舟把這些事簡單的跟池衍說了下，「其實那時候我自己也不太想回家，反正我也不覺得那是我家，有時候就在網吧睡了老闆也不會趕我。」

池衍眉頭微蹙，想到江舟的模樣，他很擔心在這種魚龍混雜的網吧里江舟會被人欺負，「在網吧的時候被人找過麻煩嗎？」

池衍想的沒錯，江舟確實因為自己外貌的關係吃了不少虧，偶爾還會遇到在網吧鬧事的人，好在他自己還算機靈，倒也沒出什麼大事。

「還好吧，我在那裡也認識了一些朋友。」江舟說道這突然頓了一下，「不過朋友裡面也不全都是好人就是了。」

池衍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出了什麼事？」

「嗯……就是……」說道這個江舟有些彆扭，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把話說出口，「其實我原本不在這個城市生活，我是去年跟著一個朋友過來這邊打工的。」

見江舟這幅模樣池衍很容易就猜到了真相，聲音重了幾分，「他騙了你？」

「嗯，那個朋友就是在網吧認識的，那會兒我高中畢業已經成年了，他跟我說這邊有個坐辦公室的好工作，我想著反正跟著我爸他們也沒意思，就和他出來了，結果那個工作居然是搞傳銷，還好我發現的早，找了個藉口跑掉了。」

即便知道這是過去的事了，但聽江舟說起這些經歷池衍依舊非常揪心，他很想讓江舟告訴他那個「朋友」是誰，他想把這個人找出來教訓一頓，但最後理智讓他忍住了，安靜的聽江舟繼續說下去。

江舟可能是覺得有點丟臉，說話的聲音變得有點小，「不過我當時身無分文，也沒法買車票回去，本來以為要露宿街頭了，還好有個奶茶店的老闆幫了我……」

江舟把遇到霍明的事給池衍說了，他說他很感謝霍明，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幫助了他，給了他工作還賣給他電腦，也謝謝霍明教會他開直播，告訴他原來打遊戲也可以成為一份職業。

江舟看著車窗外漸漸亮起來的路燈，很認真的道：「我真的很謝謝明哥，如果不是他或許我今天根本沒法踏上職業賽場，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一個朋友。」

池衍問道：「他是不是就是那個告訴你，職業選手是承載了無數人熱愛與夢想的人？」

江舟點點頭，「嗯。」

池衍放緩了表情，「有機會一定要見見你這個朋友。」

「那他應該會很高興吧，我跟你說，他可喜歡看比賽了，知道我要來sT還興奮了好久，就是他遊戲玩的不怎麼樣，上次跟他一起玩的時候差點把我笑死……」

說道霍明江舟的表情明顯鬆快了許多，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才察覺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說的太多了點，「抱歉，聽我說這些會不會無聊？」

「不會，你想說多少都可以，我都願意聽。」池衍巴不得江舟多說一點，他想知道江舟所有的過去，他想知道他吃過的苦，然後在未來一一彌補給他。

江舟不知道池衍內心對他的深刻情感，他擔心池衍這樣說只是一種朋友之間的場面話。

摸了摸鼻子，江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說起來難得的休息日，你連出來看個電影都是跟我一起，不會覺得可惜嗎？」

「為什麼會覺得可惜？」池衍是不明白江舟怎麼會這樣說，雖然電影很恐怖但是能和江舟一起約會他真的很高興。

江舟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道：「因為一般看電影約會這種事不都是跟女朋友一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