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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娘娘这是做什么！”碧荷有些恼，几步走上前，便将窗子关上。她自小跟在谢凝身边，主仆情深，眼下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摸样，又心疼又生气。

  &1dquo;娘娘这是怎么了。”小丫头红着眼睛，&1dquo;自打上次从御书房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饭不好好吃，觉不好好睡，皇上来了几次，娘娘都在装睡。奴婢打小跟着娘娘，便从来都没见娘娘这副样子&he11ip;&he11ip;”

  说着，小丫头开始不争气的掉眼泪。

  谢昭昭紧了紧柳絮给她披上的氅衣，扯出一个浅浅的笑，&1dquo;我哪里有不好，这不是&he11ip;&he11ip;挺好的么。”

  碧荷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心里到底还是心疼多于气恼的，红着眼睛给谢昭昭理衣襟，&1dquo;娘娘，别这么折腾自己好不好？您若是心里有什么苦，就同奴婢和柳絮姐姐说说。奴婢虽然有些笨，可柳絮姐姐读过许多书，说不定能帮上娘娘呢。”

  谢昭昭笑着点点头，&1dquo;好，我不折腾自己，也不叫你们担心。”

  这几日，她日日沉浸在医书中，心心念念想弄清楚自己是不是得了怪病，却不想，叫这两个丫头担心了。

  谢昭昭心中微叹，不管她是不是谢凝，在这个世界里，她好歹是不孤单的。有亲人，有朋友，有这么多对她好的人。那她就也应该好好待自己，不能让这些人担心。

  至于萧淮&he11ip;&he11ip;从前她以为自己只是住在谢凝的这副躯壳里，对萧淮自然很难生起什么旖旎心思，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可如果她是谢凝&he11ip;&he11ip;

  谢昭昭了解谢凝对萧淮的感情，可今时今日，即便她真的是谢凝，中间隔着这许多的人和事，隔着谢家不可预知的未来，要她如何再心无芥蒂，对他一往而深呢？

  是是非非，她再也不可能是十六岁的谢凝了。

  ——

  御书房的内殿，萧淮坐在矮几前，面前放着一本被摊开的书。

  那日回到内殿，他一眼便看出这书被人动过。以至于那人仓促之下，将那张信笺错夹在另外一本书中。

  这个内殿，除了他，便只有谢凝来过。

  萧淮阖着眼，他不担心谢凝现这其中的秘密，却怕她始终介怀齐氏的存在。在这件事上，他终究都是委屈了她的。

  &1dquo;夜二，贵妃娘娘今日在做什么？”

  黑影落地，夜二躬身，&1dquo;回禀皇上，娘娘今早在朝华宫里&he11ip;&he11ip;堆雪人。”

  堆雪人？

  萧淮有一瞬间的微怔，旋即笑笑。还想着堆雪人，那心情应当是好了许多吧。

  &1dquo;叫派去的暗卫回来，朕&he11ip;&he11ip;”他微顿，&1dquo;想亲自去瞧瞧。”

  自那晚带她去了丽妃宫中，萧淮对假扮暗卫这件事就渐渐轻车熟路。就像这几日，他知道谢凝每次都在假睡，却也从不揭穿。

  她不愿意见他，却不能拦着他换个身份，去看她。

  于是，当萧淮着着一身黑衣，同夜二一同闪人朝华宫时，便看到不远处，正站在树下捏雪人的谢凝。

  小小的一个人被裹在宽大的赤红披风中，领口一圈白狐毛，愈衬得她肤如凝脂。许是天气冷，凝白的脸颊上被冻出两团红晕。长未挽，就那样随意的披在身后，耳际坠着一点红，随着她时而踮脚，时而俯身，一晃一晃的。

  萧淮定睛看去，那红色的小点，居然是颗红豆。

  这少京的雪下的小，哪里真的能让她堆雪人。可谢昭昭还是从地上捧起一点雪，小心的捏成一个枣子大小的球，再轻轻的置在树枝上。

  冬月的日头照下来，她唇角漾着笑，宛如冰雪初融。

  萧淮想，她已经多久没有在自己面前笑得这般开怀了？若是往后她都能这样笑，那他便也不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1dquo;洝九人呢？”他隐在树丛中，小声开口。

  夜二立在身后，&1dquo;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夜三夜四跟着，断不会再让洝大人跑了。”

  ——

  少京的这场雪，虽说不大，可连连绵绵下了几日。腊月将至，京中也愈热闹起来。

  几路人马的护卫下，一辆青顶马车从西华门外驶出，一路去了京郊的报国寺。这报国寺是皇家寺院，每逢年节，便有宫中贵人前来祈福。

  待马车行至报国寺，自车中下来一位妇人，带着帷帽，被侍女搀扶着入了寺庙后院的厢房。

  程寻已经在这厢房中等了半柱香，昨日他的护卫捎来了口信，说那人想见他一面。

  &1dquo;咯吱”一声，厢房的门被推开，复又关上。那妇人摘下帷帽，看到眼前的男子，泪意瞬间涌出，&1dquo;寻儿。”

  程寻敛眉，冷淡的眸子里一片平静，只按着礼分拱手道，&1dquo;给太妃娘娘请安。”

  明太妃有些哽咽，走上前想要去抓程寻的衣袖，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1dquo;寻儿&he11ip;&he11ip;”明太妃颤着声开口，&1dquo;你当真要与母妃这般生分了么&he11ip;&he11ip;”

  在战场，即便面对千军万马，他都可以镇定如初。可眼下，对上明太妃的热切，程寻却有些不知所措。

  他自幼无父无母，少年时便跟着范将军行军打仗，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三年前回少京，阴差阳错的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大抵是战场已经练就了他一副硬冷心肠，没有不甘，也没有怨怼，只拨了几个护卫，暗中保护明太妃。知她喜猫，今年的生辰，便托人从西北送来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