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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3页)

“你还知道阿遥怀孕了?”清清凉凉的声音飘过来,任瑾从游廊尽头走过来,狠剜了扶风一眼:“你可真是能耐,不让你说不让你说,你可倒好,不光说了,还说得这么详细。生怕阿遥动不了胎气是不是?”

扶风被劈头盖脸一顿训,颓丧地低下头,蔫蔫地退到一边。

任遥转身绕到门前推门出来,奔到任瑾面前,趔趄了几步,任瑾忙倾身将她扶住,他听见阿遥那瑟瑟的、生怕惊动了什么的娟弱嗓音:“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对不对?”

任瑾缄默,垂眸看向目含莹泪的妹妹,心中猛然震颤。

这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多年夙愿,苦心筹谋了多年,千回百转,眼看多年心愿终于要一朝得偿,如何能做到心如止水,无波无澜?

他凝睇着任遥,轻轻道:“是真的,南弦没有食言,他答应过的都做到了。”

任遥伏在兄长怀里,强自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倏然抬头,“我和你们一起去。”

任瑾道:“昨日郎中来看过,说你忧虑多思,胎像不稳,忌辛劳颠簸,所以……”

“我和你们一起去!”任遥抚着襟前,固执地重复了一遍,却觉一股酸气又开始往上泛,推开任瑾,靠着凭栏俯身干呕。

任瑾怜惜地守着妹妹身边,轻拍她的脊背,一直等她吐完了,才温声道:“当庭审案免不了要把往事揭开,一遍又一遍地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受得了?到时情绪大起大落,万一孩子有个什么差池,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任遥紧揪着衣襟,纤细白皙的手指微微发颤。

站在一边的扶风看着这场景,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抻了头,试探道:“夫人,要不你别去了,我也不去了,我在家里保护你。”

任瑾欣慰地看了扶风一眼,握住任遥的手腕,温声哄道:“听话,你在家里等着,等事情办完了,我们就回来接你。”

……

艳阳高照,温暖无风,是个和煦的好天色。

任遥送走了父兄,独自坐在雕栏上,看着庭院里那棵桂花树一动不动,阳光透过枝桠的缝隙,遗落在地上斑驳的光影。

看得久了,有些眼花。

她微微叹了口气,看向在院子里生火烧水的扶风,有气无力道:“你能去厨房里烧吗?怎么现在生火都改在院子里了?”

扶风被炭熏得满脸花,头也不抬道:“我答应任老爷和任公子了,要对夫人寸步不离。”

冷香端着茶盘出来,闻言,戏谑道:“从前没发现,扶风大人是个实诚人。”她嗓音清亮,落在慵懒幽静的院落里,如石落静潭,很带来几分生气。

任遥从她手里接过瓷瓯,抿了一口,道:“不知为何,父亲和兄长一走,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总是不安。”

那头扶风终于把火生起来了,他颇为自得地一笑,随口道:“夫人莫担心,且不说咱们这儿偏僻不好找,大人还派了许多人守在外面保护夫人呢,不会有……”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笑容迅速敛去,脸上表情倏然凝重起来。

“你怎么……”任遥一怔,她好像听见什么声音……是闷钝的跌撞声,本来不甚显耳,可是一声接一声,持续了许久,好像有许多东西或是人倒在了地上。

扶风忙把搁在地上的剑捡起来,快步挡在任遥身前,几乎同时,门‘吱呦’一声被推开了。

阳光微微刺目,投落到那人的身上,青袂飞扬,乌发玉冠,很是潇洒自若。

他将眼神投落到任遥身上,微微一笑:“阿遥。”

任遥咬住了下唇,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耳边一声尖啸,扶风拔剑出鞘,直指着他:“陈稷,都这个时候了,你不忙着逃命,还敢到这儿来?”

陈稷温和地、好脾气地看了扶风一眼,轻摇折扇,道:“我为什么不敢来?”他将折扇合上,随意地竖指中天,倏然数个黑衣人从门口涌进来,没出几招便将扶风制住了。

他命人绑了冷香,绑了扶风,而后清清淡淡地看向任遥,言语中不尽温柔:“阿遥,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你乖乖地跟我走,要不我杀了他们,绑着你走。”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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