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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也才十六岁而已。”
抱着小孩子站起身的高父看见她居然还敢还嘴,气得冲过来就要教训她:“你也知道自己才十六,怎么,有毛有翅膀,觉得自己会飞了是不是?!”
他怀里的高山被吓了一跳,在他怀里一颠一颠地又哭了起来:“哇哇哇……不要吵了,山山害怕!爸爸不要怪姐姐了,是山山自己要去买棒棒糖的!”
高母仿佛跟没听见似的,也咬着牙挽起了睡衣袖子,左右望望没找到工具,竟然弯腰脱下了脚下的拖鞋,握在手里气势汹汹地冲上去。
“我让你顶嘴,我让你顶嘴!”
几个人目瞪口呆了半秒,立即反应过来,上前拉着拦着。
两手张开把女孩挡在身后的高大少年没防住,身上挨了好几下鞋子的抽打,白色的卫衣上瞬间沾了好几道纹路分明的灰色鞋印。
那两个中年人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吨菠菜,力气大的几个人扯着都好几次被他们给甩开,扑腾着寻找着刁钻的角度,试图往女孩身上揍。
祝可以咬着牙一个箭步冲过去,正想把那两个歇斯底里的中年人拦下来,结果一直没出声的许随眼疾手快地攥住她手腕,把她往后一拖,拉到了他身边。
祝可以只见他平静地把长腿一伸一抬,往墙边的那张铁质长椅上用力一踹。
哐当一声巨响,长椅被他踹了个翻,跟瓷砖地板来了个热情的亲吻。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停住了动作,转头看着他。
他淡淡地掀起眼皮睨了众人一眼,声音清冷:“闹够了没?”
听见声响赶过来的警察也跟着呵斥着:“就是,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敢闹事?是不是也想跟那个女的一样进去拘留几天?”
高父高母唇瓣动了动,终于还是僵硬着收回了手,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抱着小孩静静地站到一旁。
冷眼看着他们收了手的许随紧抿着唇,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打了个很短的电话,又过了不到十分钟,两个穿着工整西装的一男一女出现在派出所里,气息微喘之余,倒还是恭敬地先跟许随打了招呼:“许小少爷,我们是锦暮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是简总让我们过来的。”
许随淡淡颔首,朝坐在椅子上耐心哄着高山睡觉的一男一女抬了抬下巴:“拐骗小孩的案子,我估计应该还需要家长留下来配合一下调查。”
男律师愣了愣,本来还想说些什么,那女律师反应极快地扯了扯他的衣角,笑着开口应道:“是的,您放心,我们会好好负责这个案子。”
高父高母完全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专业人士来帮他们,受宠若惊地齐齐站起身,方才泼辣的高母脸上竟然出现了无措的表情:“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我们…………”
旁边的高父秒懂地插嘴:“我们出不起这个钱。”
蒲京听见身旁的高原以极低的音量冷笑了一声。
女律师笑得很是商务客气:“您不必担心,这已经算在了简氏的顾问费里了,这边需要您跟我讲一下事情的大概情况…………”
看着那两口子瞬间被律师吸引了注意力,十班的几个互相交换了眼神,赶紧脚下生风,一拖一地快步离开。
*
站在派出所的院子里,众人停住脚步,表情尴尬地嘴巴张了又开,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些什么。
钟徐友挠了挠头:“本来还说结束了去唱k,结果现在连生日都砸——”
游莳飞快横他一眼,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腰,敲得他顿时住了嘴。
高原将一切都收进了眼底,眼神一黯,犹豫着抱歉开口:“对不起啊游莳,你的生日宴会被我弄成这样。”
游莳摆了摆手,一脸的轻描淡写:“没关系,我倒是觉得乐得轻松,每年的生日都搞得我累得不像话,如果可以,我宁愿在家躺一天。”
高原扯唇笑了笑,默默无语,黯然地低下了头。
别人弃之如敝履的,却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
气氛又陷入了沉默,祝可以垂眼想要看清她的表情:“高原,你要不今晚去我家?你暂时先不要回家了,回家的话,他们……”
他们还会打她的。
高原摇了摇头,明白她的意思:“放心吧,他们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回家之后,估计气已经消下去了,顶多就骂上两句,不会再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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