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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打的这么惨烈,晕乎了一个上午,才稍微清醒了那么一些。
好在,少年英雄还是如预想中从天而降。
只是现在,这一切的温暖,都化身为一股股的寒意,往她心头猛钻。
她慢慢地闭了眼,没管那顺着眼角滑到枕头上的泪珠,蜷缩得越来越小,如同还没出母亲子宫的婴儿。
那是她这十几年来能感觉到的,最温暖的地方。
过了一会,她意识越来越薄弱,头顶呼啦一声,被子被人一把掀起,整个世界骤然大亮。
呼吸也渐渐变得顺畅起来。
她慢慢睁开眼,淡淡看着那微笑着凝视自己的男孩。
“怎么傻傻的缩在被子里?不觉得缺氧吗?我带了早餐过来,是我妈煮的海燕窝红薯粥,你起来喝一点?”
她扑闪着睫,木木地看着这个再次把自己从窒息的世界里拉回来的男孩,轻声开口。
“蒲京,为了我放弃了考试的机会,你后悔吗?”
少年在圆凳上坐了下来,头顶刚好跟窗户外照进来的光对上了,整个人笼罩在光圈里,看起来柔软又温暖。
他应该是跑过来的,额角后颈还有着点点汗珠,却也没顾得上抹,只是把保温瓶放到了桌上,轻轻旋开。
“说这些干什么?跟着内心去做的事情,那就是必然会做的,谈不上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
高原默了片刻,又轻轻笑了:“嗯,我也觉得,不后悔。”
*
把高原从她家里带出来的时候,阴沉沉的天空终于倾盖而下起了大暴雨,哗啦啦的,没带伞的几个人在等出租车的短短几分钟里,都被淋了个落汤鸡。
虽然说到了诊所之后,迅速换上了干爽的衣服,祝可以回家之后,半夜里还是发起了高烧,好在梁玉芝从她回来的时候就看出了不对劲,半夜过去看她有没有掀被子,及时发现了。
合着第一天的考试就缺席了,祝父祝母干脆就给她请了两天假,在家躺着休息了几天,祝可以依旧觉得蔫蔫的,吃啥啥没有胃口,整个人瘦了好几斤,本就骨感十足的人,如今衣服穿在身上跟纸片人似的,小胳膊小腿仿佛随手一拧就要被折断。
许随过来看过她两回,只是她都在迷迷糊糊烧着,提不起来精神,两人就一个坐在床沿,一个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这算不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觉得我以前体质很好的。”
墨者许随虚心接受批评:“嗯,都怪我。等我十八岁了我就去学车,以后刮风下雨都亲自把车开到你面前,铺着红毯打着伞送你上车,不让你吹着冷着。”
祝可以弯了弯唇角,她本来就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这人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让她有点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说。
“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别当真,最近可能是休息不够,积劳成疾哈哈哈。”
许随抿了抿唇,耳朵听着二楼没什么声音,伏着身子朝她又靠近了一些,低声道:“祝可以,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不该逼着你的。”
祝可以眼神迷蒙地看他,没懂是什么意思。
许随眼睛黑沉沉的,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她只感觉到自己散着高热的手被拉起,抚到了少年凉凉的脸侧,冰与火接触间,慢慢地互相传递着温差。
“都怪我。”
*
刚才来的时候,梁玉芝还在一楼给祝可以炖什么滋补的养生汤,看见他过来很高兴,还拉着他唠嗑了几句。
他就静静倚在厨房门口,听着梁玉芝转述着医生的话,说祝可以可能是最近期末考试休息不够,又压力过大,郁气压在身体里没处可发,等到淋了雨,一下就借着机会全部跑出来了。
她一边搅着汤,一边絮絮叨叨的:“我就觉得不太对,我家这个是什么样我是最了解的,怎么可能会压力大到垮了身体?她一向是放纵任性又惜命,座右铭永远是TVB那句,做人最重要是开心。”
梁玉芝叹了口气,把浮起来的那层油拿勺子一点一点细致地撇出来:“小随,其实我看着挺心疼的,原来我也嫌弃她懒到踹三脚也走不到一步,现在我觉得吧,相比其他什么文科理科,什么重点名牌一本二本,她一直平安喜乐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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