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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真的到了生死关头,说不怕有些不大可能,不过撑着不哭应当就是对得起祖父的教导了。
况且,又不是真的大丈夫。
楚悖正高高兴兴地琢磨着从哪个角度下手切割出来的截面会比较整齐漂亮,突然听见她说她叫萧宝绥,兴奋的表情缓缓一顿。
他眉头轻皱了一下,觉得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楚悖略微沉吟,脸上的喜色兀地变得有些古怪:“前首辅萧家的那个?”
“是!”萧宝绥声音清脆且响亮,生为萧家子孙,荣幸之至。
萧宝绥……这便是祖父从前给我订的娃娃亲?
楚悖微微眯了眯眸子,看着那颗圆圆可爱的脑袋忽然轻轻“啧”了一声,觉得惋惜极了:脑袋摆件怕是做不成了,总要给祖父留个面子……
他收了收刀,随口一问:“你可知地上那人是谁?”
只一息的功夫,萧宝绥心思就已转了千百个弯儿。她定了定心神,大着胆子轻声道:“大人说笑了,地上哪里有人?”
“反应倒快。”楚悖摩挲着刀柄,冷白的指尖儿没有半点血色。
“唰”的一声,她只觉得银光闪过,下一瞬就听见刀入了鞘的声音。
萧宝绥心里松了松,知晓自己或许是捡回了一条命。还没言谢,就听见他又开了口:“你若是将今日所见漏出去半个字,我就把你抓到北镇抚司,一百二十七种刑罚任你挑。”
萧宝绥闻言浑身一麻,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慌忙摇头,半点都不含糊:“大人放心,我绝不会告诉旁人。”
眼前的阴影渐渐后移,萧宝绥身子一晃,瘫坐在地上一身的冷汗。
她瞥了一眼那个挺直的身影,见他拖着人往北边去了,看样子是打算穿过园子从后门出尚服局。
好似有些绕远了……
同他卖个好,也算是感谢他手下留情。
萧宝绥抿了抿唇,颤着声音唤了一声:“大人,西北角有个小门,今日没锁……”
远处的身影一定,萧宝绥见他有了动作就要转过头来,登时低下头,安静如鸡。
楚悖看了看缩成了鹌鹑的萧宝绥,漆黑暗眸闪过一丝玩味:小帮凶。
他低头,拖着死人转了方向,向着西北方去了。
萧宝绥独自在雪地里坐了许久,直至听不到一丁点儿声音,这才勉力站起身子来。她抬头四处扫了一眼,见确实没有人影了,才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好险……瞧着衣裳制式应当是个锦衣卫校尉,幸亏遇上的不是那位心黑手狠的楚三爷,否则我的尸体怕是都凉了。
萧宝绥挪着僵硬的腿,兀地想起来了什么。她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时辰,心神俱震:糟了,怕是要误了赵掌饰的课!
*
缭香院内,小宫女三三两两站在一处等着赵掌饰。
萧宝绥一路小跑来得最晚,悄悄趴在门边看赵掌饰还没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站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赵掌饰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十几名小宫女瞬间歇了话,规规矩矩站成了两排。
“我今儿身子不大爽利,只出三题,答对了的便回去歇着,答不上来的就留下把《香乘》里所有的制香方子抄一遍,抄不完不许用晚饭。”赵掌饰赵阑瑛坐了下来,声音沙哑没什么精神。
小宫女们当即笑开了花,纷纷兴高采烈地答着“喏”。
赵阑瑛笑了一声:“你们倒是高兴地挺早,挨罚的时候可别哭鼻子。这第一题,就同我说一说千金月令熏衣香是如何制的。”
“这个我知道!”江毓纯反应极快,抢先往前迈了一步,脆生生地道,“沉香、丁香皮、郁金香各二两;苏合油、詹糖香各一两,调和后制成饼状;小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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