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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她人生里多了福宝与书院,已够操心……
进院门,豆苗儿还未踏入堂屋,耳畔忽的响起一阵匆促的逃跑声。
皱眉,见陈婶子端着瓷碗冲她一脸苦笑,心知肚明的豆苗儿跟着无奈摇头:“我进去试试。”从她手上接过蔬菜蛋羹,豆苗儿进内室。
掀开幕帘,便见床上拢起个小丘包,这么热的天儿,还要用薄毯裹住自己。
“福宝睡着了?”
“嗯嗯,福宝睡着了。”小嗓音嗡嗡从薄毯内传出。
豆苗儿笑,坐在桌旁,不再说话。
悄悄掀起薄毯露出两只眼睛,福宝思考再三,从薄毯内钻出来,可怜巴巴道:“娘,您能再给福宝做个爹吗?”
“上次不是做了?”
提起伤心事,他眼眶蓄满水汽,泪珠都快掉下来。双手搅在一起,福宝害怕娘亲不高兴,自责委屈道:“娘上次给雕的爹,福宝好生喜欢,就放在床上陪福宝睡觉,可第二天早晨,爹胳膊没了,福宝着急,想给接上去,碰了两下,爹的腿也没了……”
“没事。”豆苗儿又心疼又想笑,“娘给你再做就是,要几个有几个。”
“好啊好啊,福宝要好多个爹,一个陪福宝睡觉,一个陪福宝洗澡,一个陪福宝上课,一个陪福宝放风筝,一个……”
他洋洋洒洒列举了长串,趁他歇口气,豆苗儿挑眉:“娘不是给你白做的,你先过来把这碗蛋羹吃了。”
瘪嘴,纠结须臾,福宝从床榻溜下来,自己穿好鞋,委屈走到桌旁,委屈开始吃蛋羹,每吃一口看一眼娘。
偏生娘无动于衷。
唉声叹气,福宝只好认命,慢悠悠吃起来。
“娘,您这次能做个大的爹给福宝吗?”他咽下满满一嘴食物,抬头望着她,“爹太小,看不清楚。”
豆苗儿眼神示意他别停继续吃:“那你去找根大木头,娘给你试试看。”
“嗯嗯,娘,福宝跟爹长得像吗?”
“你再胖些脸圆乎些就跟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了。”
“真的嘛?”福宝用另只手捧住脸,眨巴着眼睛很兴奋,“爹跟福宝长一样嘛?”
“你胖些就一般无二了。”
埋头猛吃起来,福宝吃着吃着,突然认为不对劲,感觉受到了欺骗,他从碗里探出头,粉红小嘴上还沾着点软嫩蛋羹,十分生气:“娘您怎可为了哄孩儿吃饭就骗人?您做的爹分明都很瘦,全部都很瘦!”
瞄了眼蛋羹差不多已吃完,豆苗儿讪讪望向别处,不吱声了。
福宝还在念叨:“娘您这样是错误的,您想让福宝吃饭您就说呀,福宝又不是不听,福宝不听您继续说呀,为什么要骗人?先生说,不能骗人,这样……”
将约十天,德善书院新生招收完毕,不日先生们就来授课。
豆苗儿是女子,掌管后勤部分更多,配课教学则由曹老先生一手负责。
八月下旬,德善书院步入正轨,豆苗儿空闲下来,便试着用木头给福宝雕个大号的“爹”。
陆宴初的模样她记忆里明明已模糊,可奇怪的是一下手,莫名就清晰起来……
寅时,福宝下学,托腮蹲在豆苗儿身旁,一本满足地吃着零嘴,看娘亲做“爹”。
窗外红霞漫天,暖光柔柔笼罩,福宝自己边吃边往豆苗儿嘴里喂上一小块,母子偶尔相视一笑,小声说着话……
天色渐暗,晚膳后学子早早歇息,书院安静下来。
凉月悬空,上西院门外忽的响起叩门声,“笃笃笃”,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老仆闻声,提着盏摇摇晃晃的灯笼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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