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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十八岁的他，羞怯着无从表达，说不出口的那句话。

  他叹息一声。

  忽而回身，定定看她：&1dquo;&he11ip;&he11ip;陈小姐，我锺意你。”

  不是十七岁的陈昭同学，不是后来刻意生疏的工作关系，他与她，此刻坐在平等的位置，用一切世俗男女，普通的称呼，他称她一句&1dquo;陈小姐”。

  &1dquo;我并不太懂，这世界上的好梦难圆，通常要多少关卡。我只是想要问你——”

  陈小姐。

  如果我说，我不想你再这样孤立无援，不想你逞强，不想你&he11ip;&he11ip;以后不在我身边。

  如果我，愿意让你越飞越高，看见广阔蓝天，而无论我走多远，也一直等候你停留的时刻。

  &1dquo;陈小姐，”他摩挲着那纸页，轻而又轻的声音，排演过无数遍的措辞，到最后，不过一句，&1dquo;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第22章

  安定片的药效来得&he11ip;&he11ip;相当准时。

  钟邵奇看着眼前靠着椅背，两眼皮上下打架、满脸迷迷糊糊的陈昭，有些恍惚，思忖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她到底听进去了几分。

  却到底是叹息一声，伸手揽住她脖子，把被压住的西装掉了个个儿，盖住她还有些没干透的上衣，想了想，又把后座上的备用西装也拆开，虽然滑稽，好歹两件比较保暖。

  做完这一切，他伸手，拨开她颊边乱，颇有些无奈苦笑的意味，说了句：&1dquo;陈昭，你怎么每次都睡得这么及时？”

  当然没人接话。

  她呼吸绵长，在&1dquo;陌生人”的车上，在&1dquo;陌生人”的身边，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

  仿佛做了很长很长一个大梦。

  陈昭一个小鸡啄米，没控制住昏昏欲睡，顺势这么往下一栽，险些撞到——

  耀中天台上，那张特意摆来供她学习，准确来说，供钟绍齐教她学习的课桌。

  好在一旁飞快在课本上划着重点的钟同学，似乎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及时单手伸出，堪堪托住她下巴，这才止住动作，让她保住了自己那漂亮的瓜子脸轮廓。

  他没说话，习以为常地收回手，继续划重点。

  留着陈昭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四周是熟悉的耀中天台，十八岁那年，钟绍齐常常在这给她补课。

  她揉揉眼睛，往下一看。课桌上摆着一张白纸，最上方，是钟绍齐龙飞凤舞的字迹：&1dquo;已知x∈R，求证：ex≥x+1”。

  耳边，也是十八岁的钟同学话音淡淡，眼也不抬，同她说话。

  &1dquo;这是最基础的证明题，上次十三校联考的卷子，第16题，出了一个跟这一模一样的送分题，当时我教过你四种方法。”

  &1dquo;你只要写出来最常规那一种，”说话间，他把她历史书上重点画完，放回原处，复又把地理书摊开眼前，&1dquo;&he11ip;&he11ip;最常规的求证，就可以得满分。实在不行，你用列举法或者三维空间画图，给分少，但是至少基础分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