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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柳大娘做饭的水准相当不错,从自己手里的包子就能看出来,杂粮面的菜包子都能做出这样的味道来实在难得,要是搭伙岂不省事,可这话该怎么开口呢,直接说貌似有些不妥。
想了一会儿得了个注意:“大娘,我病了一场,有些事儿记不清了,我这儿的柴草粮食都是我自己买的吗?”
柳大娘:“哪是你买的,之前你连门出的都少,粮食柴草都是你姐给了钱,叫人按月送到家来的,你姐怕她不得出府,你这儿断了粮食,年上回来的时候,给足了一年的钱呢。”
陶陶松了口气,如今才初春,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直到年底自己都不用愁粮食柴草了:“我姐安排的虽妥当,奈何我不大会做饭,倒糟蹋了好粮食。”
柳大娘不傻,立马就听出了话音儿,接过话头:“要说你就一个人能吃多少,还不够折腾的呢,你要是不嫌弃大娘的手艺孬,往后就在大娘家搭伙吧,也就是多把手的事儿。”
陶陶忙道:“那就麻烦大娘了,我这屋里还有些粮食,大娘拿过去吧,回头送粮食的来了就叫直接送大娘家去。”
柳大娘本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陶大妮在王府混出了头,手头有了钱,出手格外大方,那些粮食柴草每个月送的只多不少,二妮这么个小丫头哪儿吃的完,况且又都是好东西,米面都是最好的,偏陶二妮不会做饭,好好的面做了疙瘩汤,真是糟蹋了。
自己家里也就年上才舍得称几斤好面,包顿饺子过年,两个小子馋的连煮饺子的汤都喝的精光,若二妮儿跟自家搭了伙,这一年可都有白面吃了,家里的小子知道非乐死不成,自是欢喜,忙道:“你身子弱,就别折腾了,我家大虎二虎别看小,力气却大,往后这些搬搬抬抬挑水的活儿,交给他们就成了,还有件事儿大娘早就想跟你说了,你也知道大娘接了些浆洗的活儿,虽说咱们胡同头儿上有口井,可这胡同有井的人家少,大半都得使那井里的水……”
柳大娘刚说一半,陶陶就明白了:“大娘别说了,往后您使水浆洗衣裳都来这儿就好,也省的大老远挑水。”
柳大娘笑的见牙不见眼:“哎呦,这么着可省大力气了,大娘也不跟你客气,往后你这儿洗洗涮涮的活儿,都交给大娘吧。”说着抬头比量着在哪儿栓绳子好。
自己那边儿住的大杂院,虽说地方也有,到底挤吧,不如这院子里敞亮,况且,给人家浆洗衣裳,总得谨慎些,倒不是怕丢,虽说这胡同里住的大都是外地逃难过来的,却都是好人,偷摸儿的事儿从来没有,只是小孩子多,淘气起来瞎跑乱撞的没个准儿,蹭脏了还好说,大不了再洗一遍儿,就怕弄破了,可赔不起。若能在陶家这院子里干活,地方大还清净,可以多接些活儿贴补家用。
越想越欢喜,把大盆里的被里被面儿端到井台上,打了水泡上,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个木槌,把泡好的被面放到井台的石头地上捣了起来,一边儿用劲儿一边儿道:“今儿日头好,这会儿洗出来晾上,晚半晌儿的时候就能干,就着亮儿做上,也不耽搁夜里铺盖。”
抬头见陶陶盯着自己发愣,笑道:“你要是吃饱了,就去洗澡,锅里温着水,正好使唤,把身上的衣裳也换下来,我就手一块儿洗了。”
柳大娘不说还好,这一说陶陶便觉浑身难受,估摸是刚才折腾出一身汗的缘故,这会儿略低头,仿佛都能闻见一股子臭气,熏得她直犯恶心,也不知这丫头多少日子不洗澡了,才能臭到这种程度,忙站起来进屋洗澡去了。
进了屋才发现洗澡也不易,到底还是柳大娘,找出个大盆来放在地上,又提了个空木桶进来,抓了把洗衣裳的皂荚放到个破碗里,搁在灶台上才带上门出去。
陶陶对着简易的洗澡设备相了会儿面,才开始动手,总不能臭着,头发最难洗,她都怀疑这丫头几个月不梳头了,都擀毡了,不知有没有虱子?
费了半天劲儿才通开,这个澡洗了足有一个时辰才勉强见了点儿模样儿,洗出了一大盆黑水,换了干净的袄裤之后,真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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