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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隐忍其实是蕴藏着的力量,有一种静默其实是惊天的告白。
“你是来送我的么?我走的匆忙,没来及和你说,”沈碧染看向熹瀚,笑的明丽动人,“遇上什么好玩的我一定会想着兄弟你……”
“你,很想去大漠?很想去找熹逸?”熹瀚双目沉沦深邃,“一定要去?”
“嗯,”沈碧染的眼神有明亮的执着和向往,“我一定要去。‘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以前读这句就感叹不已,现在一定要亲眼看看。”
熹瀚看着他眼睛,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口翻涌。漫漫人生,总会有一些事一些情绪是叫你说不清也道不明的,而等你想去说明的时候,却已经没有机会了。还是说,人的一生,就是一个在得到与失去之间断辗转的过程。
“既然你一定要去,那么……”熹瀚低头轻叹一声,悠悠长长。过了许久,他抬起头,继而拿出了皇子令牌,让身后跟上来的暗卫开城门,“既然你执意走,把我这几个暗卫都带上,一路注意安全,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到了报平安来,早去早回……”
他终是不忍阻挠他的愿望和想法,不忍让他有丝毫勉强和为难。末了,还是那句当时在围场时就许诺的话,“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会来你身边。”
“哦。”沈碧染虽然有些奇怪一向沉默寡言到极点的熹瀚莫名变的如熹逸般啰嗦,还是笑着应着,“你放心吧。”
话刚落音,那边的城门开了。守门官因看到七皇子令牌,吓得速度比谁都快,一分一秒也不敢耽搁。
“我走啦,”沈碧染转头挥手,“兄弟保重哦,再见呀!”说着策马而去,那些暗卫们也忙的全部跟上,忠心遵循自家殿下要求保护侯爷的命令。
马蹄翻滚,亦行亦远。
守门官心里诧异的紧。怎么早上是八皇子,晚上是七皇子,那等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大人物,今个儿竟然让他见到俩儿。
现下所有人都出城了,那些棕衣侍卫也一个不留。只剩下一位墨衣男子,稍一靠近就能感觉他的凛冽气势。那等阵仗,除了传说中的七皇子谁还能有?守门官想着,便小心翼翼的道:“七殿下……您是不出城的吧……那么,小的关城门了……”
见七皇子微微颌首,守门官忙指挥下头小兵准备关城门。他忍不住好奇,再次偷偷瞄过眼去,打量起七皇子来。青年男子玄衣如墨,冷傲尊贵,灼灼其华,俊美如神邸。守门官心里想着,这些皇子们,当真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可这样的夜色里,这样孤单的一人一马,守门官忽然觉得有浓重的孤寂和凄凉不断涌透。疯了吧自己?官爷被这个想法唬了一跳,忙摇着头低下脑袋。
司马熹瀚静静坐在马上,保持着刚与沈碧染送别的姿势,如同亘古不变的磐石般岿然不动。良久,他猛的记起了自己原本想了一路要和沈碧染说的话:他要告诉少年自己爱他。他第一次说这句话时,少年却是在昏睡之中,而此后便一直没再寻到机会。熹瀚心中突然涌现无尽的焦急和害怕,他还从来没有告诉过少年自己的爱恋,他想让少年知道,他该让少年知道。
熹瀚猛地慌张起来,他迅速驱马,大声呼吼,“开城门!!快开城门!!!开门!!!”
这声声嘶吼如此急切惶恐,在这寂静的夜幕中,守门官只觉得听起来分外惊心,他心底也跟着一慌,那样大的钥匙竟拿不稳,抖了几次才插进锁孔。这边门刚推开一小半,只见那个墨色身影已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司马熹瀚策马狂奔,狠狠的甩着马鞭,缰绳在手上勒出深深的痕印,几乎渗出了血,夜风呼呼的刮的脸颊生疼。他什么都不顾,也什么都不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追上那个少年,要告诉他,他喜欢他。
熹瀚不知自己奔了多久,剧烈的颠簸使胸口和腿上的剑伤又迸裂开,疼痛一丝丝侵袭,心里的抽痛更甚,胸腔窒疼的无法呼吸。可长长的路好像怎么也没有尽头,少年的身影怎么也看不见了。
终于,熹瀚颓然勒住马,停在寂寞空旷的荒原上。
一别如斯呵,常常别了一次,就错了今生。
第二卷:大漠远
32夏日红裳
越往西北,景致越是显得冶艳粗犷。西北边疆的西侧是雄伟岩北山,有起伏陡峭的山峦和群峰;北侧便是延绵近千里、作为东祈和北瑞两国的天然屏障的朔漠。
此时正是上午,西北小镇阳光明媚,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此时人声鼎沸,北方人大大咧咧的吵嚷喧哗夹杂着说书人和卖艺人的吹拉弹唱,虽说很吵,却让人感觉很是热闹快意。透过客栈二楼的窗子,能够依稀望见远方那绵延的金黄色大漠。
“公子,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能到漠北大营了。”说话的是熹瀚派来的暗卫之一白狼,在沈碧染的要求下所有人都称他为公子。
“哦,吃完饭我们就出发。”沈碧染啃着鸡腿,满嘴油乎乎的。
自打头天夜里追了一夜也没追上熹逸后,沈碧染就放弃赶路了。他开始慢悠悠的走走停停,加之他改不了的遇人便救、遇事便惹的古怪性子,本来从帝都到边关最多只有四、五日的行程,硬生生被他延长了近一半时间,却是还没到目的地。
嗯,终于吃饱了。沈碧染放下鸡骨头,摸摸吃饱的肚皮,心满意足叹口气。这时,突然感觉楼下涌起一股杀气,有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结实汉子提着大刀,步子踩的啪啪响,重步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入客栈,才一进门就张口大吼:“臭丫头!给爷滚出来!”
沈碧染好奇的从二楼探出脑袋,只见楼下大厅的吃客被这气势弄的均稍稍四散开来,只剩一个红衣女子背对着他依旧纹丝不动的吃着自己的饭,眼都没抬一下。
“没听到爷的话么?”汉子中的其中一个走到那个少女跟前,凶狠恶煞。
“哎……”那个红衣少女吃完了饭擦了擦嘴,用怜悯的表情慢悠悠的摇着头,长长叹了口气,“你不说话我以为你脑子有问题;你一说话我确定你脑子有问题。”
这声音,这语气,……沈碧染一个激灵,叫出声来:“红裳!”
少女闻声急忙转身抬头,看到了楼上的少年,眼睛带着惊喜,“碧染!”正值花季妙龄的女子妩媚英爽,又稚气未脱,笑容真挚明丽,“你怎么会在这里?”说完一跃,转眼已来到二楼碧衣少年的面前。
“我要去漠北大营。”少年脸上一样的惊喜,“你呢?”
“我也要去大营!”少女睁圆了杏眼:“天哪,真是巧!”
二楼两个人欢欢喜喜的叙旧,完全不顾楼下几个大汉早已几欲抓狂。
“他爷爷的,竟敢无视老子!”一个大汉大吼,说着一干人快步追上楼梯来,挥刀就向少女砍去。几个汉子大刀舞得呼呼响,看似笨拙的身躯却倒是舞的蛮有章法,力道大的使刀锋所到之处的东西均碎的七零八落。少女轻巧的侧身闪过,灵活的一个翻转,而后脸色一沉,火光电石间,还没人来及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只见数根追魂针飞速掠过,又快又狠又准,带着幽幽蓝光,随即一干大汉已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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