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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命属下带一队人单独往左……一出谷,就和殿下他们走散了……”这个漠北汉子一脸自责悔恨,身上还带着几处箭伤。他心里头最担心的却是那个笑容温暖的少年神医,“求主帅准我即刻去寻!”
王铮远一脸凝重。若是八皇子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的项上人头都难保。八皇子出征头晚未归的时候,王铮远就不断的派出了援军。可是至今为止,都没有找到八皇子下落。援军探得的消息是遇上了沙暴,若真的是这样,那……王铮远不敢往下想。“你先下去治伤吧。”这个年近半百的主帅顿时觉得自己一下老了十岁,“我再想法派其他人去找。”
“这位主帅老人家,”夏红裳的声音带着惶恐和焦躁,“借你些兵马,我要去找小染!”
“大营已经损失了不少兵马了……那么大的沙漠找人,根本是大海捞针。”王铮远深深叹了口气:“不能再冲动的盲目找下去,得研究一下路线,看八皇子有可能去往哪个方向。”
夏红裳忙转向左毅,问道:“你们是往左,那小染他们是往右的么?”
“场面太乱,我,我不知道殿下他们究竟……”
“殿下是往右方走的,”李虎哑着嗓子,此次八皇子抽了四名侍卫随行,只有他和武刚生还,“我们一直紧随殿下左右,直至遇上沙暴,就再没寻到殿下的消息。”
“带我去发生沙暴的那个地方!”夏红裳对李虎道,“现在就去!”
李虎等几名贴身侍卫对熹逸忠心耿耿、誓死相随,早就担心的不知所措,“好!”
39不许跟我抢
月色清寂,把踽踽行走的一支商队的身影拉的悠远冷清。
“钱老大,这里有两个人!”头一遭走商队的何三突然惊叫。
商队领头的钱老大对他的大惊小怪不以为意,边走过去边懒懒的应了句,“看看死了没?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何三俯下身一看,心里略惊,这两人皆俊美非凡,“……还没死……”
“哦……若身上没值钱的东西就算了,这种事懒得管。”钱老大已经走了来,顺便看了几眼地上昏迷之人,“哪个过沙漠的不是用命来赌?只能怪你们命不好。”说着钱老大欲转身,才走开一步,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又转了回来,“何三,快,把马灯再移过来,我再看看这个少年的样子!”
何三不知所以,忙照做。“这,这少年,不是无忧公子么?!”钱老大语气带着惊讶和激动,随即冲着商队其他人叫:“快,多来几个人,帮我把他们两人抬到马车上去!”
何三心里一滞,无忧公子?何三听钱老大念叨过,无忧公子当年义诊,治好了他一家子人的疫病,何三当时很是羡慕钱老大能亲眼见过这等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将这两人抬上马车时,何三忍不住再次看了少年一眼,这认真一看,竟再移不开眼。少年面色苍白狼狈,却是怎样都掩不了满目的绝代风华。何三正愣着,耳边传来斥骂声:“你是个什么腌攒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无忧公子是你这等人能看的?”钱老大狠狠拍了何三脑袋一下,“你给我好好赶马车去!”
走商的队伍加快步伐,趁着夜晚温度凉爽,向岩北山方向赶去。
……
司马熹逸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屋子,心里略略一惊。他刚试图坐起来,就看见伏在自己床沿边熟睡的沈碧染,一颗悬起的心顿时放下来了,他轻抚着沈碧染的头发,淡淡笑开来。
“熹逸,”沈碧染立即警觉的醒过来,眼神还带点氤氲迷蒙,“你终于醒了……”沈碧染用手抚上熹逸的额头,“烧也终于退了……”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呼,担心死我了……”
熹逸只感觉心里充盈着幸福温暖和甜蜜,说不出话来,只听沈碧染接着唠叨:“这里是岩北山山脚的民居,这户人家说是一支商队救了我们,他们还要赶路,就留下了好多药材和钱,拜托这户人家照顾我们,”沈碧染感叹,“这支商队也不知是什么人,真是好心。”他歪歪头:“你的伤还要养一段时间,等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回大营。”
“好,”熹逸一直看着沈碧染,笑容温润如水,深情的要融化掉,“小染说什么都好。”
夏日午后,蝉声嚣叫,野草繁杂,高大的乔木笔直如戟,院落里的红色蜻蜓成群飞舞。幽深的岩北山山脚,仿佛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小小的院落里有一个少年,正忙着准备煎药。少年在院墙边支起红泥小火炉,用碎木引燃火苗,再往里加进炭块,火焰便熊熊燃烧起来。然后他把药细心倒进砂罐,认真地舀一定比例的水进去,最后专注的守在旁边。
午后的阳光洒满了整个院子,砂罐里的淡淡药香在空中飘溢,司马熹逸透过窗子,目不转睛的凝视院子里少年。那个少年在认真的为他煎药,嘴里还轻轻的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随着远处的蝉鸣,欢快好听。他永远都是那样随遇而安、单纯快乐、温暖明亮的人。少年表情专注的守着眼前的药罐,仿佛在做一件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在司马熹逸的眼里,天底下,也只空余眼前这个少年。
“逸,”少年笑的明亮清扬,随着他玉石般好听的声音,人已经跑进屋子,他兴冲冲的捧着药罐,“药煎好了。”少年慢慢将药倒进碗里,献宝似的道:“这药可对你的伤口有奇效,”说着小心翼翼的端过来,“快喝吧,冷了就更不好喝了。”
“小的遵命。”熹逸柔柔的笑,“无忧公子亲手煎的药,怎能不喝?”
少年待他喝完了药,端出一叠云片糕,“隔壁的大娘送来的,你尝尝看,压压苦味。”
“呵,我又不是小孩,才不怕苦。”熹逸嘴上说着,却依旧拿过来,放一片入口中。
少年一转眼收拾好了药碗,微笑着轻声道:“你再睡一会儿吧,你的烧刚退,必须多休息。我去准备晚饭去。”话落音,人又闪到了院子里头,开始忙着煮粥、煲汤。
少年忙的不亦乐乎,待夕阳西下的时候,已经弄的差不多。漠北特有的番薯干和红小豆煮出来的粥温热又烂熟,撒入细细红糖和野生蜂蜜,绵密妥帖。另一只盅里炖着排骨,浓郁的肉香四处飘溢弥漫。
熹逸倚在床上,盯着少年的身影,听着远处鸟鸣,忽然不知今夕何夕。只觉得一生如果能够就这么过下去,该是多么快乐满足的事。
熹逸在这里快乐满足着,也有人在隔壁快乐满足着。
自从两天前,沈碧染和司马熹逸两人被商队送到这苍北山山脚养伤后,住在附近的今年才十三岁的安小小,整整两日来都沉湎在无尽的激动与幻想之中。她打从第一眼见到沈碧染,就感觉心里有小鹿在乱跑。那样好看的外表、精灵般的笑容、亲切的语气……正是我安小小打娘胎里就在心里勾勒的梦中情人的模样哇!老天爷呀,我就知道,像我这般温柔体贴、聪明伶俐、可爱善良的美女,迟早会有梦中情人自动送上门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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